沈翎翻了个身,将丝被往身上拢了拢,习惯问边上的人:“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起?”
“公子,你醒了?”娇滴滴的声音绕在耳畔,任何男人听去皆是酥了半身骨头。然这任何男人,却不包括沈翎。
“我醒……”沈翎本是没多在意,兴许画岭也有温柔可人的侍女,可是……他不是在花冬青的水榭外盯着么?
沈翎蓦地起身,脖子朝声音的方位扭去,只是稍稍一动,颈项某处就如针扎一般疼痛。没错了,之前在水榭外头,也是这种感觉,然而之后便无知觉。
一只柔软的手掌抚上前额,依是那娇滴滴的声音:“公子如此,大抵是好了。”
千娇百媚,听得沈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话说这人是谁?她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揉着脖子转过去,映在眼里的并非画岭的侍女,而是一个衣着暴露的清丽人儿。抹胸拉得极低,险些就要露出什么,两只如同莲藕般的胳膊,在两片轻纱里晃悠。
这衣服……不对,这还算是衣服么!准确来说就是几块精简面料好么!
沈翎骤然警觉,往四周张望,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极华丽的屋子,周遭轻纱垂坠,香气四溢,所有摆设及其色调,都透着一种暧昧。
难不成……又被人绑架了?我去!这算是哪门子绑架,吃好睡好有美人?
“公子,怎么看也不看奴家一眼?奴家好伤心的。”美人开口了,语调更加腻歪。
“不、不是,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沈翎心急问她,却见她竟然哭了。对!说哭就哭,梨花带雨!
“奴家伺候了公子一夜,公子不在奴家的名字,却问这是什么地方,真是……”美人哭得更起劲了。起劲不要紧,关键是一下子贴到沈翎身上。
沈翎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衣衫,好在完整,便试图推开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死死黏在他肩上:“奴家叫琳儿。”
沈翎隐约听到外头飘来的叫卖声,看来这里的确不是画岭,而是一处城镇。莫名其妙被人掳劫至此,也不晓昨过了多久,亦是不知越行锋是否安好。
究竟是谁下的手?沈翎自问着,那美人终于起身,象征性地往胸口拢了薄纱。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离开,且要回到画岭。沈翎这般想着,更是焦急,若是越行锋安然无恙地回来,又见他不在,极有可能出谷寻人,到时候相错而过,更糟。
这时,琳儿说:“公子,饿了吗?奴家给你端点吃的。”
端吃的?那就是要出去?沈翎忙点头:“我很饿,我陪你去拿吃的!”
他一说,琳儿立即把他推回去:“不用,奴家一个人去即可。”
沈翎刚站稳,再去看她,那个叫琳儿的美人,居然不见了!只闻门“哐”地扣上。
听步子走远,门外渐渐安静,沈翎立马冲过去开门。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只可惜,他的手触及门的前一刻,门开了,又一个美人端着米粥小菜站在门前,正笑吟吟地看他:“公子,你要上哪儿去?”
沈翎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去看看茅厕在哪儿。”
美人施施然进屋,把木盘放下,往一角指去:“公子去那里便可。”
沈翎干笑道:“是、是吗?谢谢姑娘。”
美人翘着兰花指,把米粥端到他面前:“公子,用膳吧。”说着,便要亲手喂他。
沈翎忙抬手接过:“我自己来就行,自己……啊!”被烫着,米粥撒了一身。
“公子,你没烫着吧!公子,你没事吧!”美人顿时花容失色,顾不上沈翎摆手示意,一声尖叫就往外喊,“公子被烫着啦!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