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在各处山道布下机关陷阱,在各处林间放毒物、毒气,不让我走罢了。”
听此一言,沈翎不得不对花冬青重新估量,顺道问他:“难道因为这个,就不走?”
越行锋摇头道:“必须走。这女人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等天黑,我就去探路,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无奈之下,只得如此。沈翎不愿在此处多待,倒不是因为花冬青对越行锋的倾慕,只是他在这里待得越久,心里就越发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熟悉而悠远,捉摸不清。
“你爹和花家有过节?”越行锋突然问起。
“过节?跟花家?”沈翎认真想了又想,似乎从未在父兄口中听过花家的事,家中也未曾与姓花的有过往来。但闻越行锋的语气,又不像是随便一问。
“花冬青提到沈家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她平日虽是跋扈了些,但真正的喜怒,终究不形于色。你得想想,哪怕是你父兄曾来过云间城、或是般水……若真有什么,她想留下的就不是我,而是你。”
☆、第095章 信以为真
被花家群人看守一刻,沈翎便警惕一刻,整整一日,皆是如此。
比起边上某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沈翎可谓万分操心。到最后弦绷不住,自然得散。
入夜的一瞬,沈翎再也撑不住,倒头便睡,连饭也顾不上吃。无论越行锋如何引诱劝说,也提不起他半点食欲。
感觉喉咙滚入几波粘稠物,沈翎被呛得醒来,见越行锋一手端着一碗热粥,另一手正扶着他,一脸无害地笑着。
沈翎拧着喉咙,又咳几声:“你这是喂粥,还是杀人啊!”
越行锋神色淡淡地,好似一派正直:“刚才亲也亲过,摸也摸过,你就是不醒。若不用点狠招,你能醒?”看他那双眼像在乱草丛中瞪过来,便在他唇上一抹。
唇瓣一暖,沈翎便觉心头有什么化开,一时忘了灌粥的不悦:“有事?”
越行锋把碗放到一边,又拿了只鸡腿给他,看他迷迷糊糊啃着:“听好了,我等会儿就出去探路,想必花冬青也知道我会这么做。如果她来找你,或是让人明里暗里传了话,你可一个字都别信,信了就糟了。”
沈翎继续踢腾丰果木枝烤鸡腿,带着未散的睡意,敷衍地对他点了点头。
越行锋看他这副模样,当真想点了他睡穴就走人,可待在这种地方,要是睡死了,定没什么好处:“别只点头,要好好记得。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当没听见。”
沈翎搂着点头,认认真真地把鸡腿啃完,让越行锋伺候着擦了手,又转身睡去。
睡梦中,感觉他两手搂上来,松松抱了一会儿,片刻便掀被走了。
当是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沈翎朦朦胧胧记了记越行锋的嘱咐,顺便嘟嚷着他啰嗦,深深吸了口气,又埋进被窝。
山谷里,水潭边,睡得有点冷。沈翎缩了缩身子,想把被子拉上来些,却摸了个空。以为被子落在地上,又眯着眼去捡,摸到一双脚。
指尖的触感很凉,沈翎脊背蹭着寒意,一个激灵坐起身,见一个白衣女子正秉烛在榻前站着。
额前拂过一道凉风,顿时四肢发凉,沈翎两眼直勾勾盯着她,口中喃喃:“鬼?”
“居然没被吓到,胆子还可以。”声音清幽好听,分明是花冬青!
“你扮鬼做什么!”沈翎看着这女人满满的恶趣味,抄起枕头就要砸过去,但此时人在屋檐丁,也只好低一回头。
“我没扮鬼,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越行锋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花冬青将烛台递近了些,映着沈翎的脸,“眉清目秀的,倒也不是什么绝色,他怎么就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