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来拓跋桓城对你还不错,要是拓跋桓城不说,督都哪敢让我们两个男宠相互来往。」赫姜轻笑。
盛傈低头顾盼,不喜不忧。
「你可知以前拓跋桓城的男宠,都是不可以和其他人交往的。据说是将军不喜欢。你抄的是什么?」赫姜好奇地看着竹简上的字。
「没什么,练练字,好给你当写信师。」盛傈说道。
赫姜眼中抹过一丝错愕,然后脸上出现了盛傈从没见过的淡笑,三分满足两分期待五分凄凉。
「倘若有机会,帮我写一封家书,告诉我的家人一切平安,勿挂勿念。」赫姜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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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拓跋桓城探视伤患回来后,用了些简单的点心,看到案桌上的八个字,轻笑:「真难看。」
盛傈立刻低下了头。
「不过你能识字,也是不易的。过来,再写一遍给我看。」拓跋桓城说道。
「是。」盛傈有些赌气,所以写起来特别的认真。
拓跋桓城看到盛傈有一笔划写歪了便伸出手,握着盛傈写字的手,教他写字。盛傈的心突然收紧,手也僵硬起来,写得好好的字也变得歪歪扭扭的。
流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再也听不到帐外喧闹的操练声。
「专心!」拓跋桓城在盛傈的背后抹起一抹诙谐地笑,看着盛傈红红的耳根,拓跋桓城握住的手更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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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拓跋桓城好像很闲,每天都手把手的教盛傈练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盛傈总是趁拓跋桓城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用不蘸墨水的毛笔描绘着拓跋桓城那苍劲有力的小篆。拓跋桓城的字很漂亮,每一笔每一画仿佛都是经历过沧海桑田,谨慎之至。
这日,盛傈刚把赫姜的家书寄出去,赫姜便急匆匆的进了营帐。盛傈看他一身便装,平常的他都是精装细扮,他现在这样盛傈也倒是头一次见,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尝尝我新煮的茶。」盛傈亲自给赫姜倒了一杯新茶。
「好。今天这样的好天气不出去走走吗?」赫姜从容地说道。
「这样的好天气你不也是来我这儿了吗?」盛傈俏皮的反问。
「我是来和你辞行的。」赫姜直接说道。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督都只是告诉我要走了,可能是去荒蛮之地,也可能是去繁华都城……」
「你有心事?」盛傈挑眉问。
「你怎么知道?」赫姜反问。
「你手中的茶水摇晃不稳,而且你不停的低头吹茶。」盛傈条理清晰地说道。
「你是个心细的人。说实话,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的朋友,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所以我想在最后的时刻为你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做什么……」赫姜眼光四处游移。
「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欣慰了,真的……」盛傈微微笑着,赫姜又何尝不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在自己最恐惧的夜里,给了自己多少安慰,就算当初他是受了命令才来接触自己,调教自己。但是,他确实为自己做了很多。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送你的衣服?」赫姜突然问起。
「嗯,我一直收在橱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