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出求婚的书信后,没有收到左大臣家的任何回答,让实亲还反省了是否提出得太早。
大抵来讲,婚事会由公主那边的亲戚来传达意思,但没想到会是中纳言亲自出马,实亲的唇边不禁浮上浅笑。
看样是真的很重视那位公主呢。
在狭小却极尽华丽之能事的和室内,中纳言穿着略为正式的冠直衣,带着几分紧张的表情,坐在坐垫上。看见实亲出现时,视线随之抬起。
“宰相中将大人,百忙之中前来打扰,不好意思。”
声音听起来没有以往的嚣张,看样实亲的求婚和皇上的入内要求,让他伤透脑筋了。
听说那位急躁的五条帝,每见到光则便要催促一次。
实亲虽然与他在立场上是政敌,也免不了同情他几分。
“不会。倒是我无法好好招待中纳言大人才过意不去呢。请用。”
“那就先谢过了。”
简短回答的中纳言接过酒杯后,抬头直视实亲。
这时候才感觉中纳言的姿态仍是高傲的,实亲也不客气地对上他的视线。
“请问有何事吗?”
“关于你向我妹妹求婚一事,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比方说?”实亲为了探得光则的真意,于是也认真地回话。
“你能带给那个孩子幸福吗?”
出乎意料的直接问题,让正在劝酒的实亲停下手边的动作。
“我并不是特地娶妻回家,存心让对方陷入不幸的残酷男人。”不带任何他意,这是实亲真正的心情。
“因为宰相中将大人是个不可大意的男人呀……”语毕,光则状似忧郁地吐了口气。
一向只见过光则在内朝里从容不迫的飒爽模样,因此当实亲看到政敌意外憔悴的一面,不禁瞪大双眼。
“因为一直以来被我们当掌上明珠般呵护长大,狭雾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那孩子对自己的命运看法有些天真,让我格外担心。”
虽然话说得很是婉转,但意思几乎等同于“狭雾是男儿身,即使如此你也不在意吗?”
“如果只是一时作梦,那必然有从梦境苏醒的时分。我相信公主绝非愚昧到没考虑过这些事。”
“……真亏你敢说这种话。”面对大胆批评左大臣的言论,中纳言只能苦笑,怨言地举杯饮酒。
“这么说来,您造访此处,想必是答应了我与公主的婚事了?”
“只是因为,这比入内来得好多了而已。”
看着吐出这句话的光则,口气中带着平时未有的动摇,想必这对他来说也是相当痛苦的决定吧。
“那,公主自己的心意呢?”
“他的心意?”
光则像鹦鹉似地重复同样的问题,让实亲呵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