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在玄关换了鞋,殷律从背後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一些滚烫的液体就这样沾湿了周子墨的皮肤。
「大叔我真的做错了……我不知道怎麽会变成这样!我好後悔失去大叔的信任,对不起!大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殷律泣不成声。
「……」周子墨不知如何回答,他曾经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大叔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再爱我一次好吗……」
面对这样的殷律,周子墨无法无动於衷。他抬手拍了拍殷律的肩膀,然後缓缓回抱住他。
就在这一刻,他听见了碟子掉落地面破碎的声响,周子墨愕然看见裴烈受伤的脸杵在那儿。
许久,裴烈在哑着声音问,「大叔我做了晚饭,要一起吃吗?」
周子墨摇摇头,「我没胃口。」
说着周子墨低下头,他觉得裴烈的眼神很受伤,他心中因为他的眼神而有了亏欠。可是明明先做了亏心事的那个人是他啊,他怎麽可以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呢?
匆匆走进房间,全然忘了殷律的存在。
殷律四处看了一下,「大叔把我的东西全扔了……」语气有些凄怆。
「这些衣服不是大叔的……」殷律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医学的书籍。
「那是裴烈的。」周子墨说,他不会做任何隐瞒。
「没关系,我以前喜欢吴欢,大叔也可以喜欢裴烈,但是只有这一次而已,以後我们都不要犯这种错误了,就像以前一样爱着彼此,大叔你说好吗?」
周子墨用不可置否的表情看着殷律,他对那些破镜重圆的故事没有一点儿底。
「大叔看起来很累,睡一下吧,等大叔醒过来就会发现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以前的东西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殷律说着催眠的话,安抚周子墨睡下。
殷律不会看不出周子墨对裴烈的情意,对裴烈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很是切齿。他走到阳台,裴烈正在吹着夜风若有所思。
「你在这里也住了很久了,现在离开没所谓吧?」用一贯直接的口吻,殷律希望达成今夜的愿望。
「知道什麽叫做多余吗?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大叔心冷时你的殷勤。」裴烈没有正眼看他,只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殷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和大叔不是分手,只是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
「那对你是错觉,但对大叔而言却是永久的伤害。」裴烈毫不留情的指责当时殷律轻而易举的辜负有多麽愚蠢。
「我和大叔十年。」殷律知道比口才他会输给裴烈,唯有搬出过往。
「那又如何?」
「我和大叔之间所经历过的事情是超过你所了解和想象的,难道你以为你可以代替我和大叔继续相爱?又或者你以为你能让大叔忘了我?不可能的裴烈,十年的感情不是你和大叔几天或者几个月就能替代的,就算你不想承认可那就是事实。」
「大叔对你的确还有感情,但我相信那不是爱情。」
「你看……」殷律撩起衣服的下摆,露出了後腰的伤疤,「看见了吗?那是我几年前的车祸,大叔为了救我而把肾捐给了我,从肾脏开始健康供血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大叔之间就注定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是斩不断的,连死亡我们都能克服,难道你以为还有什麽考验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那道依旧显眼的伤疤在提醒着裴烈,周子墨当初是那麽伟大,为了殷律可以执着地献出自己的一切,直到今日依然毫无怨言和後悔,这不是爱……是什麽?
难道这将近一年的分离只是为了更好的验证周子墨和殷律之间的感情有多麽浓厚多麽值得考验?
裴烈觉得双眼很痛,那伤疤像幻变成千万只利爪在狠狠地剐他的心扉。无论安慰自己多少次,用坚不可摧的围墙将周子墨保护起来,那十年的光阴还是会沿着隙缝慢慢的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