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鸰?”李隆基讶异地看着他。
“别磨蹭,我不过是还你收留我的人情。”崭世鸰不自在地别过脸。
山间林里不时吹来徐徐凉风,他顿时有些冷意,一半是处于冷泉的缘故,一半是第一次被咬难免紧张,不知道会多痛,是像打针那样吗?他不切实际地想着。
“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李隆基抬起崭世鸰的脸,露出光滑的颈项,“让你眷恋这样痛苦带着欢愉的感觉也不错,我需要你、你贪求我,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来到最理想的结果。”
Your mother’宋璟 gone,这家伙不是要死不活的吗?怎么忽然有力气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什么苦痛带着欢愉,完全不明白李隆基想表达什么意思。崭世鸰打算问个清楚时,刹那,颈项传来剧烈的痛楚,他只看到李隆基乌黑湿润的发丝随风飘动,那位办事一不作二不休的皇子,把他的獠牙实实在在没入他的皮肤下,一点一滴夺取腥红的血液。
被侵略的痛楚仅维持几秒,随即取而代之的是融化全身的快感,就跟床第间欢爱的感触一样,眩目迷离、欲仙欲死。
明明从未沉迷这种世俗情爱,现在却贪婪地享受这份悸动,这是怎么回事?不,冷静点,如果正在吃饭的这家伙敢趁机把手摸到警戒范围,他绝对会一拳揍在那张帅脸上。
感觉好气氛佳跃进至妖精打架,这种超展开不在他崭世鸰的人生计划里,脑子里乱哄哄地失去自制力、丢了贞操这种事,比经商失败还凄惨,他绝不允许自己有这个败笔。
好不容易李隆基安分地用完餐,两手始终在道德上的位置,没逾矩也没乱移,而且事成之后还云淡风轻地说了:“天色很晚,我们走吧。”
崭世鸰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位皇子船过水无痕的强大功力。
但也很有可能整个过程对李隆基来说只是一个手段,为了使人类能心甘情愿地献身,因此让被咬的人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这么一来就没有反抗和脱逃的问题。
“有什么后遗症吗?”把衣服整理好,和李隆基并肩走下山的崭世鸰问着。
“对你来说应该没有。”
“就不能说清楚点?”崭世鸰实在恨透他喜欢把话说一半。
“为了方便进食,我们会在吸血的同时释放一种物质进入人体里,一方面可使对方不会挣扎,另一方面,曾经被咬的人会不定时出现难以忍耐的不安感,只能重新被吸血才能暂时缓和,但这么一来几乎无法脱离供品和饲主之间的关系。事实上,猎物是否要自己送上门来可以由我们亲自操控,也就是说,只要我愿意,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渴望再被吸血的需求。”
李隆基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露出难以言喻的笑意,“喔对了,其实不少人会一边吸血一边解决生理欲望,虽然野蛮了点,但不失为一石二鸟的策略。”
“那你怎么没跟着做?”
尽管崭世鸰能理解李隆基找上他纯粹是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凑巧,说不定人家楚王殿下的品味没这么寒酸,姚崇之前就提过李隆基眼光高到谁都看不上,难怪会落到今天这么狼狈的下场。只是他早有耳闻皇城有血库,专门提供吸血鬼这个麻烦种族的不时之需,怎么李隆基都不去照会一下,是品质太差他宁愿饿死也不想喝吗?
“我若跟着做,你应该恨不得我被交代在路边吧?况且这种事讲感情基础,有冲动、没情感也只是徒增事后尴尬。”
“想不到你这么讲究恋爱成分。”
“我和其他三位兄弟都是在父母深情期盼下诞生,我若太过随便,岂不是丢了家族的脸?再说连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哪有资格去干涉政事?”
崭世鸰微微一愣,什么也没说就和李隆基一道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不是因为堂堂皇子明白何谓恋爱,而是李隆基懂得尊重别人,尽管他始终介意那句“我需要你、你贪求我,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来到最理想的结果”,不过他只能当作是李隆基理智乱狂的胡言乱语。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那无非是诉说这一切,只是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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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阳。
结果李隆基一行人在朝会前六小时才抵达……
各位以为是楚王李隆基太受人民百姓的爱戴所以拖延了脚步吗?
才不是,除了长安一些离隆庆坊较近的街坊居民看过一百五十岁的皇子长相以外,其他人对“楚王李隆基”长成什么模样皆一片模糊,更别说离长安有点儿远的洛阳了。
那么是因为这票人的颜值太高被乡亲里民围观而延宕了行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