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是冲着这个问题而来。
风摇摇头，「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我欠他个人情要还而已。」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人情？」小四看着他，轻声低喃。「莫非……三哥，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风倏然倒吸口气，「小四，你为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小四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三哥一向光明磊落，而能让他这般委曲求全的话柄，那只有……
「惺儿……他知道孩子的事？」小四看着风问。
风闻言，手边的水杯仓皇落到摔了个粉碎，愕然地看着弟弟，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小四……为什么，要提到……孩子？」
过了片刻，风才断断续续出声，那种惊恐的神情让小四也为之愣住。
「等等，三哥，你冷静些。」小四觉得他几乎快要窒息，连忙将自己的茶杯奉了上去。
风接过茶水却没有动，惊愕的眼神也依然未定，沉重且急切地呼吸着。
「三哥……」
小四后面的话还未出口，风一下子缓过神来，急忙拉住他的手问：「你要说什么？什么孩子的事……你究竟……」
「我想我知道所有……」小四语出惊人，「那天晚上，只是巧合，三哥你从水晶育林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
最后一层薄纸被这么戳破，冲击比风预料的还要强烈令他险些站不住脚，若非身后就是木椅，恐怕他此时已经跌倒在地。
「小四，你……知道……？」风颤抖着声音问。
小四点点头，伸手扶住他，「不过你放心，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打算，彦哥哥也不知道。」
他原本连说的打算都没有，只是近来觉得哥哥与那侍卫过于古怪，故而前来求证。
这事关皇家颜面，若真是有什么万一，那还该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风从小四的口吻中没有察觉到鄙夷与蔑视，心中也稍微有些缓解，但他却始终抬不起头来面对纯真的弟弟，他和他不一样，已经是污秽不堪，背负了一身的罪孽。
「三哥，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后怎么打算？就这样隐瞒一辈子？让那个人永远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吗？」
小四的话是风长久以来无法正视的问题，每次想到这些，他都会觉得无奈与头痛，实在是没有了章法，问他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或许吧……」或许这就是给他违逆伦常的惩罚。
风闭起眼睛深吸口气，见弟弟没有回应，他便轻声问道：「小四，你信不信……起初我是不想要惺儿的。」
小四沉默了些许后回答：「……嗯，我信。」
听见这个答案，风若有若无地舒了口气，停顿片刻后像是倾诉一般地缓缓开口道：「虽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那时我被吓坏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小四，「与你现在一样的年纪，却忽然有了孩子……还是个不被期望的生命，那种滋味……」
「可怕吗？」小四老实地问，「我不是三哥，也没有三哥的处境，不过我觉得应该是非常可怕的。」
小四永远是这么老实，风不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可怕！那时，我几乎整日都在考虑，如何杀掉这个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