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风回宫后的一些怪异举动,还有他与辰之间莫名的疏远,这时想来,漩才发现了一些问题。
原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只是一时在闹别扭,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早已出乎了想像。
之后,又听说了风自愿替辰顶罪一事,这个答案已然在漩的心中形成雏形。
「梵,风他……似乎喜欢辰。」找了机会,漩慎重地单独与梵说了这事。
梵一怔,反射性地紧跟着道:「他们以前感情很好,喜欢也……」
「不是那种喜欢。」
「什……么?」梵僵硬着表情看着漩。
「是我对你的那种……」
漩说着深睇了他一眼,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搂住。
他能感受到爱人的颤抖与失常,之前辰的事已经让梵有了负罪感,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把辰教好,而现在风又是这样,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梵,冷静点,不是你的错。」漩轻声在他耳畔道:「我没有怪你,真的,我只是觉得这事你该知道。」
梵顿感手脚冰冷,脑海里空白一片,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你……会不会、会不会弄错了?风儿对辰儿……这不可能,他们是兄弟啊!」
「冷静点、冷静点,梵,我知道的。」漩极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对于漩来说兄弟乱伦不是没有听闻,可那也仅仅是在以前世界里,看看就过的事,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身为父亲会去面对,也从未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连他这个现代人都难以接受的现实,更不要提平日里自律甚严的梵了。
世俗礼教,人伦常理,这些难以抗衡的东西深扎在人心中,若这真是事实,那么他们要面对的障碍实在是太多、太重了。
漩拥住梵,亲了亲他的额头,口气略带庆幸道:「没事的,至少这件事应该就这么结束。」
虽然对风不公平,不,在这场爱情,或者更该称之为「闹剧」之中,根本没有公平可言,「兄弟」二字包含着太多意义,有得必有失,因此他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谈论爱情的资格。
漩不愿多想这事,或许是因为辰对梵的无礼令他不快,抑或许他只是认为风太过孤单,才对自己的感情会错了意,无论如何,现在梵伤得很严重,他的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而对于两个孩子,漩只是暗自庆幸,庆幸着至少辰还没有喜欢上风,至少明日两人就会永远分开了……
翌日清晨,押送辰的囚车早早便出发离去,宫中无人来送行也是预料之中,辰坐在车内,仰望着天空,眼中露出一丝落寞。
天才刚亮不久,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今日也不知是晴是雨,辰希望是晴天,他喜欢有太阳的日子,而且冬日的阳光特别暖和,照在身上也特别舒服。
曜彦骑着马慢步在他的囚车边,两人说说笑笑,乍看之下根本不似囚犯与看护,辰笑着提醒曜彦注意身分,而曜彦则不理那些异样的视线,依旧我行我素。
这押解队伍的人数不多,似乎是想掩人耳目,他们也没有走上人多的大道,而是偏走小路,原以为这样就不会惊动别人,可没想到在半路上还是遇上了意外。
「曜大人!」
囚车的前进忽然停止,曜彦与辰闻言向前望去,只见一名柔弱的女子身着白衣,披着红披风,手捧着一把琴,毅然站于寒风中。
「林小姐?」辰有些愕然,「你为什么……」
林允凤微微俯身行礼,带着琴缓缓靠近囚车。
官兵们想要将她拦下,可曜彦却命令他们退下,让林允凤走到了他们身边。
「曜大人,允凤来为二殿下送行。」说着,她将琴放下,自己也坐在一边,双手触上琴弦,准备完毕,「此行路途遥远寂寞,愿允凤一曲能伴殿下走好。」
曜彦觉得这个女子十分古怪,虽说是送行,但是她的眼睛却不曾看着辰,反而一直盯着她的琴,语音清冷,温柔却又带着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