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皆默然无语。有人道:“李顺之,你把话说清楚了!”
李易面带讥诮,冷笑道:“我听说,咱们这位国师大人最恨的就是论资格、闹内讧。诸君可记得去年十月兵改时,有几位禁军将领上书陛下,说厢军和乡兵粗鄙低下,不配上编国防军,并带兵冲入驻地厢军……诸君可知,这几位将领今安在?”
经他一提,立时有人回想起兵改初的事,报端曾有详细报道——那几位闹事的禁军将领被国师干脆利落地罢职论罪下狱,据说现在还在某个采石场里做苦役服刑……
——陆续想起这事的人都激凛凛打了个寒战!
大牢里一阵静默。
——贡案由卫国师主审,谁知道将如何判案?依照这位国师大人往常处事的冷绝手段,绝无轻易了结的可能,即使不取消举子的进试资格,也极可能作出某些判词影响他们将来的仕途!在这当口,再争什么儒商之别又有何益处?
李易拢袖抄手,双眼望着牢顶,“各位再争下去,就等着把牢底坐穿罢!”
众人面色顿黑。
这话说得虽不中听,却让一众人等无不暗中警醒。
“李兄说得在理!”
邓肃面色端严,说道:“我等当务之急是要脱离这牢狱桎梏。”
“志宏兄,你说该怎么办?”
“对,我们听你的!”
……
邓肃扬手止住众人的七嘴八舌,“诸位,听我说!”
“大家别说话……听邓兄怎么说!”
待牢中渐渐安静下来,邓肃方拱手道:“诸位,方才李兄说得好,我等在牢中再争下去毫无益处!大家若想尽早出狱,必得互相捐弃前嫌,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谈,共议对策。”
“捐弃前嫌?怎么谈……”
各牢杂议纷纷,相熟的都聚在一堆议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闹哄哄一团,听不出个一二。
邓肃不由连连皱眉,正待出语时,陡然又闻一声高亢大笑,引来多人瞪目。
“李不休,你又笑什么?”
李易突然弯身脱下左足靴子,猛力砸在牢门铁栏上,“哐”一声震响。众人一惊下不由收声,抬头望过去。
“李不休,你做什么?”
李易剔眉冷笑,“你们这样议,议到天明也没个结果!”
有人看不惯他仿佛高人一等的倨傲姿态,讥道:“那你说怎么议?”
李易白眼一翻,“人多嘴杂,自然是各房都推出代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