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目芒一闪,这几人向为太上宠臣,现下父皇南去,保不得这几人闻之追随而去,若聚到江南,怂恿太上重新登位,便成隐患。
新帝思虑至此,断然道:“王宗濋,高俅弃城南逃,殿前司之职即刻免去,朕擢卿为都指挥使。”
王宗濋大喜叩首,“臣叩谢圣恩!”不由暗自庆幸自家识时务,未与高太尉随行,否则有高俅在,又岂有他这副职出头之日。
“朕命你,率禁军卫护蔡京、王黼、朱勔三位重臣府第,若有异动,立时回报。”赵桓神情冷峻,说到“卫护”二字时,尤其加重语音。
王宗濋心中一凛,官家之意明为护卫,实为监视,绝不能让蔡、王、朱三臣出京追随太上,当下叩首应喏,退出殿外,连夜安排。
卫希颜淡淡道:“金兵南侵,正值稳定人心之时,太上南行恐将引起民愤!”
赵桓被她一句话提醒,顿时愁眉深锁,眉间沟纹愈发交错。
卫希颜慢慢道:“民愤,亦可转移。”
赵桓眼神一亮,“希颜有何妙策?”
“杀奸佞,平民愤!”
“这……”赵桓面色现出犹豫,迟疑道,“太祖遗命‘不得杀士大夫及言官’,或可贬斥乡里,永不录用?”
卫希颜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打醒他的榆木脑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滑州若陷,金人过得黄河,便是一马平川的无险之地,不出三日即可兵抵城下!京城若要得守,当以鼓舞士气为要!蔡京几大奸臣惹得民怨沸腾,若杀几个便能凝聚人心,何乐而不为?”
她语气一顿,又眯眼冷笑道:“这几只肥猪家当可不少,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抄没家产正可充当军费,犒赏军民奋勇杀敌!”
赵桓愁容一展,微笑点头道:“藉没家产,此举可当!”
卫希颜闻得此句,便知赵桓未下杀人决心,心下摇头,再议得几句,便揖礼告退。
出得皇宫东华门已是四更时分,她策马向南驰得一阵,正要向西回府时,心思突地一转,直直向南边的保康门驰去。
宋之意便潜身于保康门附近的民宅圈,卫希颜传音入密搅醒他,两人在书房议得半个时辰,卫希颜方打马离去。
俄顷,自民宅内飞出一道黑色鸽影,瞬间消失在南面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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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堂后院,雷暗风长身掠向茅屋,于三丈外落地。
“总堂主,赵佶已弃京南逃,是否派人狙杀?”
“随行多少人?”
“三千禁军!”
静默一阵,雷动沉浑声音传出,“禁军虽不堪虑,但胜在人众,若要杀得赵佶,堂中亦将损失过重。”
雷暗风双眉微耸道:“总堂主,赵佶逃向江南,若被名花流趁势挟攥,恐将成为祸患。”
雷动沉声道:“当下紧要之务,非为赵佶!金人最多五日,便可兵指东京,我们的实力要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