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躺回床上,阿宝娘攥着她衣角,生怕孩子又不见了,口中唱起舒缓的歌调。
卫希颜拍了拍她的手背,闭上眼渐渐睡去。
***
身边有人!
她右手闪电般劈出,却在睁眼的刹那神智一清。
并指成刀的右手悬停在老人的颈动脉上。
卫希颜暗道好险,这一掌切实了必死无疑。
桌上的油灯还点着。有蒙蒙白光从窗格浸入,应是凌晨时分。老人歪倒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卫希颜起身下床,将老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走出去,举着油灯探查环境。
共四间简陋的乡下屋子,中间的屋子是“客厅”,很大,有一面靠墙整排都是药柜,屋角木架上也搁着十几个笸箩,里面放着晒干的药草,屋中间是张吃饭的桌子,四张长条木凳。客厅后面是厨房,搭着土灶台,铁锅,水缸,瓦罐,土碗,很简陋的农家厨房。客厅左右是两间卧室,一间是她睡的那间,一间是老人的卧房。--看来这家中就只有母女两人。
她探查一圈回到原主卧室,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两个樟木箱子,一张书桌,一个磨得溜光的树墩当椅子。
书桌很大,目测三米、宽二米五,没有书架书柜之类,全部书都摆在桌上。房间很宽,放这么大的书桌也不挤。桌上摆放得整齐,可见主人的习惯很好。左边是十几本线装书,右边是两叠质地粗糙的黄纸,一块砚台,一个陶制洗笔筒,三枝毛笔,“山”字木笔架。
她翻看那些线装书,都是仿古式的书:右翻页,竖排繁体字。她认识繁体字,这堆书有《素问》、《伤寒论》、《金匮要略》、《图经本草》、《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全部是医书。有些书页夹了字纸,工整的繁体小楷,是写的学医心得。
她皱眉,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眼见的人和物,都与时代脱节,仿佛在古装戏里,但那些村民肯定不是演员,是不是演戏,她怎会分辨不出来?
她不由吸口气。
这到底是哪里?
卫希颜坐在书桌前想了一会,无论如何,必须先听懂村民的话,才能弄清楚更多的事,哑巴一时还得装下去,直到她完全学会这里的语言。
不过她不是原主,蒙混得过村民,也骗不了这个老人。
装失忆?
这是个可行的借口,因为脑震荡造成失忆,这在医学上说得过去。
卫希颜心里定了下来。
她走到宽阔的正屋,拉开架势练形意拳。
在丛林的傍晚不利于行走时,她都没有放过锻炼身体的机会。
——无论身处何种困境,拥有力量才有生存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