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息功夫不到,她身边又陆续出现了数人,楚江、绯颜、鸢飞、连邀月、凌霄,甚至连百禽都在。唯独少了一人——
兄长,银琴。
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兄长,又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所有人揉着鼓/胀的额角,等待长距离传送后的眩晕感消失,最终口角还挂着碎肉,瞬间枯槁得犹如残年老者的百禽都强撑着立了起来。
楚江,却还跪在雪中。
积雪一直埋到了他的腰/际,遮住了双腿,徒留给众人犹如困兽般孤独的背影,以及在呼啸的北风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模糊呢喃。
“师兄……”
理智上,银铃想要开口劝慰,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接着,她就被身后的四位友人拉住,每个人都欲言又止。看着友人们或复杂、或强忍着悲哀的眼神,银铃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识海中划过,可惜溜得太快把握不住。
被阻止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楚江从雪地里缓缓站了起来,终于回首。
银铃不禁怔忪得地后退了一步。
那张面孔,五官刀削、剑眉星目、薄唇挺鼻,若是露出曾经那副有些内敛的浅笑,任谁看了都都会生出‘修士当如此’的感慨;但当楚江笑容尽褪,眼眶赤红,再不压抑迫人的气势,深邃的脸庞骤然充满了萧杀之气,双眸透出骇人的金色。
当细线瞳孔扫来时,银铃下意识的低下头。
不过楚江的眼神的确只是一晃而过,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身边五个女子,径直投向了鸢飞。
“真人,你觉得师兄还活着么?”
声音异常低沉,却足够所有人听清。
鸢飞却垂首轻轻摇头:“老朽也不想爱徒有闪失,只是这事前后透着蹊跷,妫无常所化恐怕是血煞,并且给小青留了一爪,之后老朽便无从知晓,道友才是最后在场的人。”
少年元婴就是如此真实的存在,不屑于用暂时的谎言蒙骗他人。
“呵呵……”
鸢飞的话语并没有粉碎楚江最后的希翼,因为他看到了最后,看到了最多。楚江的喉咙里溢出了笑声,听起来有一丝惊悚。
浩都发生的事情岂止蹊跷。
只有楚江知道,在他伸手拽住印青最后那一瞬间,本该出现在妫无常周身的防壁却出莫名现在了师兄的身边。
一切,都毫无征兆。
就像天际落下的那些诡异星光一样,突然出现。
师兄肩头的伤深可见骨,煞气缭绕,但原本掐着他脖颈的妫无常却被防壁狠狠弹开了。同样,防壁也阻隔了楚江的手。
龟壳状的防壁排斥着周围的一切,将最亲昵的人封闭在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