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大概就是石姑父的于众不同之处,不怕,不忌讳。但我知道,就算石姑父真是清清白白,他也决不是无可挑剔,瑶姑生意能做这么大,说和他没有关系,鬼才相信,他主管的部门,可以说捏着房产商的死穴。
而且瑶姑也不是特别精明的人,要撑起这样一片产业,应该力所不逮。也许石姑父背后所起的作用,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说是他在管理着房产公司,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我看到鼎蕤在瑛姑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瑛姑笑着摇摇头,鼎蕤又急促地说着,可瑛姑还是摇摇头,菁姐突然凑上去说“瑛姨,萌姐不回来,你们家是不是很冷清啊。”
“是啊,菁菁,你也不来玩玩,就知道往鼎蕤家跑,心里是有你瑶姨还是鼎蕤哥啊?”菁姐脸红了,往后缩了回去,眼睛却瞄向鼎蕤,我心里立刻明白,原来菁姐喜欢鼎蕤。
我心里不由得妒火燃烧起来,萌姐喜欢他,菁姐也喜欢他,家里也许还有许多姐姐喜欢他,嘿,这也难怪,鼎蕤确实长得英俊,人又高大,浑身洋溢着男性的魅力,和他相比,我真是所谓的小白脸,一无是处了。
可我马上意识到,鼎蕤并不喜欢菁姐,鼎蕤喜欢瑛姑!我想起鼎蕤看琳姑的眼神,我明白了,原来鼎蕤喜欢中年美妇!
这或许是有美丽母亲的男子的通病,他们的恋母情结要比普通人强烈得多,鼎蕤把这种恋母情结移到了琳姑瑛姑身上,琳姑不理他,瑛姑成了鼎蕤的崇拜对象,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实质的事情?
我观察着,却一时难以下结论,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瑛姑知道鼎蕤对她的不伦之恋。甚至连菁姐都可能知道这一点,她看瑛姑时流露出的强烈嫉恨,明显是情敌眼光。
我站起来,走过去,紧靠着菁姐的位子坐下来,菁姐却似乎有意地挪开一点。我低声说“菁姐,你不必担心,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儿。”菁姐的脸红了,有点生气,说“什么意思,白痴?不要胡说八道。”
我说“菁姐,我没有胡说八道,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来,你喜欢鼎蕤,可鼎蕤喜欢瑛姑。”菁姐气愤地转向我,也低声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对瑛姨说?”
“尽管说,我怕什么?”菁姐紧抿着嘴,不出声,我继续说“菁姐,你何必如此自苦,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像你菁姐这么美丽,他竟然不喜欢,他真没有眼光!喜欢中年美女,还不正常。”菁姐恶狠狠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多什么事?白痴!”
我说“因为我喜欢菁姐,就和我有关系。”菁姐不说话,紧闭着嘴,眼睛却一直看着鼎蕤,他正俯身向前,小声地和瑛姑说话,瑶姑已经离开,去了厨房。
这时奶奶叫我,我过去,奶奶说“痴儿,鼎蕤奶奶腰一直不舒服,你帮她按摩试试,要有效,以后请个专业按摩师每天来。”
我虽然不愿意,当然不能拒绝,只好跟着两个奶奶去到里屋,路上想着,奶奶会不会对她说,我要的报酬啊,她会不会让瑶姑付我报酬啊。
想到这点,我真是很激动,但我马上知道,瑶姑不会,我们毕竟太陌生了,奶奶最多让瑛姑再付我报酬。
我还是尽心为鹰隼老太按摩,只是就腰部,时间也短一点,但一刻钟后,鹰隼老太依然开心地说“松快多了,真舒服,谢谢!”
老太的谢意倒很真诚。我离开两位老太,独自回到客厅,在门口,我停顿了一下,里面的四个人,和我离去时没有什么改变,鼎蕤依然和瑛姑聊着,可瑛姑却俯身靠后,她或许已经感受到菁姐的妒意,菁姐阴沉着脸,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石姑父的表情却让我大吃一惊。
他独自在那个角落,幽暗之中,以为没人注意他,没想到我会悄悄地在门口看他,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失神的菁姐,流露出极明显的含义,那就是两个字:淫邪!***
是的,石姑父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淫邪!我想起菀姐对他的形容,我当初就知道,女性的直觉决不会错,此刻,我站在那儿,看到石姑父脸上的表情,简直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脸上,不仅仅有淫邪,还有一股煞气,就好像菁姐已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他随时随地都准备扑上去,剥光她,蹂躏她,肢解她。
我走进去,坐在菁姐边上,再抬起头来,看石姑父,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平静之中带着点慈爱,但我心里已经明白,石姑父和他儿子的爱好正好相反,他喜欢年轻女孩,我确定,从他刚才流露出的淫邪目光,他绝对不会安分守己,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偷情的渠道,但我相信,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我想,就凭这点发现,今天就没有白来。
在饭桌上,端上来的名贵海货,我都不太喜欢,什么鱼翅鲍鱼之类,瑶姑很客气地让我,可我对吃没有兴趣,只是观察着瑛姑鼎蕤,菁姐和石姑父。
瑛姑陪石姑父喝酒,在瑛姑家我没有看到她喝过酒,现在她一喝,脸立刻艳如桃李,看得鼎蕤如痴如狂。菁姐因为心情不好,也喝酒,也是一喝就红,甚至眼睛都红了,给人潸然欲泣楚楚动人之感,可惜鼎蕤不看她。
鼎蕤和瑶姑也喝酒,瑶姑喝了一点酒,脸色也妩媚起来,令我想起少女时的瑶儿,我不禁深深叹气。“为什么叹气,人厌?”石姑父问我。我又故意叹口气,说“人衣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瑶姑扑哧笑了出来,她显然觉得我说这话实在可笑,实在古怪。石姑父却饶有兴趣地问我“说说,人厌,怎么叫十有八九失意啊?”
我说“比如说,瑶姑这么美,这辈子至少有上百人喜欢瑶姑,可只有你石姑父一人如了意,其他九十九人不都失意了?”
瑛姑笑起来,瑶姑却微微沉脸道“油腔滑调,没大没小。”我说“对不起,拿长辈作比喻有点不恭敬,拿鼎蕤哥来说吧,他那么英俊,家世又好,喜欢他的人不知会有多少啊,可多数都只能悲叹失意了。”
我说完偷偷看菁姐,她的酒似乎已经有点喝多,低着头,一幅无力支撑的模样。石姑父继续逗我“那失意的都是别人啊,你又何必叹气?”
我又长长叹口气,说“真是人心不古,别人说这话还好理解,你石姑父怎么能说这话?这座上也许只有你是共**吧,共**不是一向标榜先天下之忧而忧?你应该表扬我啊。”
我虽然是玩笑话,石姑父倒也有点尴尬。奶奶笑着说“你们可不能把痴儿当小孩看,也不能把他当醒过来的白痴看,要不,你们可就会被他套进去了。”
石姑父说“那应该怎么看?真叫我有点为难哪。人厌,你说说,你现在的兴趣是什么?让石姑父判断一下你,不过你一定要实话实说。”我说“可要是我实话实说,你不相信怎么办?”
“说出来听听,公理自在人心嘛。”我说“昨天奶奶给我讲了她年轻时的经历,我现在对别人的初恋特别感兴趣,比如瑛姑啊,瑶姑啊,石姑父啊,真想听你们讲讲初恋。”
我注视着瑶姑,心想,她会想起那条小弄堂里的我吗?瑛姑也已略有醉意,媚笑着说“初恋?我的初恋就是你瑛姑父啊,想起来我当年算是很迟钝。…瑶姐,你的初恋不会也是石哥吧?”
瑶姑还没有说话,石姑父插嘴道“我?当然不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六岁,当然不会是初恋,可人家保密,从来不肯对我说啊。”
石姑父的话里带着强烈的酸意,这使我有点意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说话情绪这么强烈,几乎毫无掩饰,肯定是一种失态,石姑父应该不是个会轻易失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