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你着急我也没办法啊,从那两个臭小子出村後,我便没了他们的消息。对他们身在何处,也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只能耐心等着他们回村来给我们报平安,到时再细加劝慰,可不比我们四处乱找来的好上许多?”
麒天佑是故意的。其实在数月前,他便得到了麒硕发回的消息,原来他们带着小柳儿和孩子现在定居在一处名为万蝶谷的地方。
他思念孙子们和小柳儿心切,不止一次瞒着柳慕言去万蝶谷探望过他们,小柳儿是越发标致好看了,两个孙子也会叫爷爷了,可爱到他真想把他们带回家天天陪着他这老人家解闷。
可是小柳儿说了,还不想见到他爹,自己自然不敢犯两个儿子的忌讳,只想着随着时间过去,小柳儿没那麽介意了,到时再带慕言去赔不是,当孩子的难道还能记恨爹一辈子?
麒天佑运筹帷幄,却惟独对柳慕言又哄又骗,他把人扯进怀里,咬着他的耳朵说:“慕言,我答应你的事,可曾有一件未做到?爱了你那麽多年,你连个好脸都没给我,我也未曾移情别恋不是?整颗心都给你了,你还要我怎麽做才信我?”
怀里人耳朵一刹那红透,漂亮诱人的不可思议。
柳慕言扭头避开他的挑逗,却没有从他怀里站起来。他心中矛盾不堪,其实自从两人再一次交合之後,他发现自己已经抗拒不了这个老男人的碰触了。
心里不愿意,身体却很迷恋他的体温和味道,尤其是听他讲那些下流的话,身子会起一些不该起的反应,让他懊恼无比。
堂堂祭司大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成了个笑话,他只能自我劝慰,不能惹怒麒天佑,不然他出尔反尔,自己这些罪便白受了。
“你每次都用这些话敷衍我。如果孩子们一直不给你报平安,我们便一直无法寻到他们麽?”他回头瞪了麒天佑一眼。
只消得一眼,麒天佑就觉得自己酥了。他腆着笑说:“麒硕麒庚都不是那麽没谱的人,更何况你当小柳儿一点都不想我们麽?他跟你一样面冷心热罢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都不晓得麽?”
柳慕言伏在他强壮暖热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养了那麽多年的儿子,不由得流过一阵暖意。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与麒天佑贴近,好像靠近他,心中一切的黑暗和冷漠都不复存在,温暖得像冬日里的暖阳,严寒中的篝火。
令人贪恋的温暖。
这些年来,他一直躲避着这人对自己的追求和爱意,但他的心并不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感动。
二十年前,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他亲手斩断与他的情缘,实际上自己的日子又哪里像外人过的一般无所谓?
他也是个人,也想要有人陪伴,有人疼爱。麒天佑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腆着脸忍受着他的冷若冰霜,这些都成为了他夜深人静一人独享的甜美回忆。
他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那个人,只是他不敢承认,怕一承认,自己便会陷进他的温柔里,万劫不复。
直到自己做了那件过分的事,伤害了他的两个孩子和小柳儿,他的目光不再深情地流连在他身上,他也可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待自己,柳慕言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夜夜噩梦,总是梦见十几岁时醉酒的自己和温柔的麒天佑,又梦到他洞房那天,自己一人喝到酩酊大醉,在小溪边淋一夜的雨,第二日高烧不退,几乎丧命。
他怎麽可能不爱他,他又怎麽可以真的放弃了他?
被麒天佑讨厌後,柳慕言放下一切尊严,只求他再看自己一眼,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拿要找孩子当借口与他亲近,还是迫不得已才献身於他。
可有一点却很清楚,他已经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只要这个人还能像以前那般爱他,即使嘴上不肯承认,他也管不住自己靠近他,享受被他疼爱和占有的喜悦。
两人姿势暧昧地抱着,麒天佑作势想亲他,他扭头不让,这时屋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声如洪锺:“小祭祀出来!本君有事吩咐!”
柳慕言赶紧跳出麒天佑的怀抱,整了整衣襟出了卧房,听声音也知道是那个傲慢至极的魔君,身边还跟着拉拉扯扯一脸不好意思的阿土。
“魔君好生没有礼貌,你们魔界没有先生教导,进人家前,要敲门以示尊重麽?”柳慕言对这魔君一贯没有什麽好感,虽然他解决了麒麟村的燃眉之急,但想到他曾经那麽伤害阿土,气便不打一处来,说话间便不自觉得十分冷淡。
作家的话:嘿嘿,老爹们还有不少戏份~
(9鲜币)90.千子之树
“那种小事勿要再提,本君是有正经事同你说的。”苍祈把阿土揪着自己衣袖的手挪开,仰起头道:“本君在你村里也呆了很久了,魔界的公事都耽误了不少,如此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可这好阿土,简直是吃里爬外,不惦念我的一点恩情,反而把你们这当娘家。我同他说,就算是娘家,也没哪个当人娘子的,赖在娘家,年复一年不跟夫君回去。他倒好,故意气我说我没和他成婚,根本算不得他的夫君。”
魔君一脸义愤填膺,好像当真受了阿土的不少气似的。而旁边的阿土表情十分尴尬,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本君仔细想了想,虽然夫妻之实行过千百回了,正经像样的婚事倒是真的没给过阿土,所以这回来,就是跟你提亲的。你说吧,聘礼要什麽,上下三界,你要什麽本君都能给你弄来,只要你大发慈悲,别再让阿土在这倒霉娘家呆着,我便代表魔界上下谢谢你了。”
苍祈连这话都能说的嚣张无比,仿佛柳慕言连拒绝他的机会都没有,只需点头跟着他的步骤走便是了。
柳慕言听着话,当然不舒服,何必好好的话,说成让他卖儿子似的?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据我所知,魔君在魔界貌似妻妾成群?”
苍祈骄傲地回:“都赶出去了,上回阿土以死相逼,这问题不就已经解决了麽?小祭祀你旧事重提可不厚道。”
柳慕言心想,谁会和你厚道,又问道:“既然如此,那魔君可已後继有人?”
“尚无,你问这些做什麽?”苍祈觉得自己好像掉落进了这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的祭祀的陷阱,真不知阿土为何那麽的崇拜他,这种区区人类……
“阿土是雄性麒麟,并不能为魔君产下後代,你娶了他,莫非是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
“我道是什麽事。”苍祈不屑地笑了下:“这个便不用你操心,我魔界有至宝千子树,无论男女服下,皆能产下婴孩,之前我心疼阿土,不想让他以男子之躯生子,才纳了那麽多妻妾。现在没办法了。”
他把阿土一把搂进怀抱,伏在他耳朵边上问:“回去就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
阿土脸色通红,气得用手肘捶他说:“这种事不要当着别人面说!”
柳慕言惊讶魔界竟然有此等好物,又看两人的感情却是是如胶似漆,真真应了那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奈摆手说:“罢了,阿土你愿意与他好,我并无立场阻止。只盼着你念着同族,偶尔回来看看。如何说,魔君也是麒麟村的恩人,你心里可要惦记着。”
“慕言你真是,聘礼还没要便要把孩子嫁出去麽?”麒天佑从里屋偷听很久了,看柳慕言那麽容易被搞定,哀叹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会越来越笨,忍不住走了出来插嘴。
“族长为何会在这儿?”阿土好奇地盯着他问。
“咳,这不重要。”麒天佑挥了挥手转移话题:“方才魔君可是有说过,若是我们把阿土嫁与你,要什麽聘礼你都能答应?”
“本君向来言而有信。”
“那好。”麒天佑笑得像个狐狸:“你们魔界的那个千子树,我倒是十分感兴趣,不知能否给麒麟村一用,咱们嫁出去个阿土,让族中多添几个宝贝,倒也不算一桩亏本买卖。”
柳慕言听他这麽说,突然反应过来什麽,他有些失态地站起身望向麒天佑,後者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一切有我的眼神,继续和魔君谈判:“我知晓,千字树只能在魔界生长,我们也不是贪心的要整棵树,如果能每年给我们村子十颗千子果,阿土的婚事,我们定当十分的支持,如果阿土以後闹脾气了要回娘家,我们也会帮你说他。”
“族长大人……”阿土无语地看着这个没节操,轻易便把他卖掉的人。
“十颗?小马儿还说自己不贪心,千字树一年就十一颗千子果,十颗给了你,我只留一颗,这说得过去麽?”苍祈咬着牙,简直想揍这个得寸进尺,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老东西。
“一颗不是正好麽?莫非魔君还想让别的男子为你产子不成?那一颗留给阿土,也能为你一年生一个,我觉得已然十分足够了,魔君觉得呢?”
苍祈愣住了,这是让他说够好还是说不够好?说够便是完全中了这族长的招,说不够,阿土肯定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