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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承双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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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晴抽抽嗒嗒的,总算不敢再哭了。

  除了吃的,柳宜生还送了西门晴一个从麒麟村带出,极漂亮的软鞭。西门晴惊喜得话都不会说了,简直爱不释手。

  「晴儿,你武学实际上是极有天赋的,为何那麽晚了才学?如果四五岁便开始学些基本功,现在也能有不错的修为了。」等西门晴把玩完,柳宜生见太阳不错,懒病犯了,坐在院中晒太阳,边与还意犹未尽的小徒弟闲话家常。

  这些日子有他的照顾,西门晴已经不像第一回见那麽的瘦小,脸色腊黄,而是身子拔高了起来,身体丰盈有肉,脸色也健康了起来。这麽一看,他的小徒弟其实是长的极好看的,甚至不比西门家那些小姐们差,特别是手足无措站在一边,羞红脸的模样,连他都觉得长大之後,还不知会叫哪家公子或者小姐失魂落魄去了。

  「我也不知,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想学功夫,忽然之间师傅就从天而降了。这一定是老天见到太可怜,赏我的呢。」他说的情真意切,柳宜生确实是他活了那麽大,唯一真正善待他的人。

  「傻孩子,那你父母呢?也是西门家的人?都不管你麽?」

  西门晴摇摇头道:「母亲看到我就打我,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她了。至於父亲……他们不让我说。」

  「为何不能说?父亲还有见不得人的麽?」柳宜生觉得好笑。

  西门晴犹豫了下,如果是别人问他,那他是一定不敢说的,可现在问他的是对他那麽好的师傅,他不愿意瞒骗他,於是小声谨慎地说道:「师傅我们拉钩,你不说出去,我才能告诉你。」

  柳宜生当他小孩子呢,也不觉得会有多大的秘密,於是伸出手与他拉钩。

  「我的父亲,其实就是西门老爷,只是父亲不让我和别人说,如果别人知道了我和西门家的关系,就要把我逐出西门家,所以我也从未出过门,生怕给别人认了出来。」

  「岂有此理!」柳宜生听到这个哪里还能坐得住,他一拍桌子道:「都是爹妈生养的,还有生了不认的道理麽?稚子无辜,却把你一个人关在这麽荒凉的院落里,吃不饱穿不暖,无人问津,还不能出门,这是怎麽样的禽兽父母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这是真的愤怒至极,愤怒到胸口不住起伏,想去揍那西门老爷一顿,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师傅……」西门晴见他这样,怕的都要哭出来,他不停摇头说:「这……这并非爹爹的错,都是晴儿命不好,理该如此怪不得别人……如今能遇到师傅,已然是老天庇佑,别的都不重要的。」

  柳宜生算是被他那自认倒霉的劲头给震惊了,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他长那麽大,虽然不能说一天苦都没吃过,在人与人的相处上,却是没有吃过半分亏的。快意恩仇,有仇必报一直是他从小到大想都不用想就执行的为人原则。

  他年轻,有正义感,有时还十分冲动,多数的时候不用他做什麽,他家那两个就一马当先帮他摆平了。

  小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与旁人不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麒硕麒庚连族类都不一样,就这样也没有受过什麽不公正的待遇,没有人因为他是异类而欺负他,看不上他,谁若是敢这麽做都不用他动手,兄弟俩早把那人给撕了。

  最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在常人眼里是不堪入目,连养着都不愿意,非得遗弃的存在,可是那又如何?他最爱的人不嫌弃他,他也自是不会嫌弃自己,身子是老天给的,如果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还配被谁看得上?

  所以西门晴口口声声的,所谓命不好,活该如此的说法,让柳宜生非常不喜欢,他皱着眉头摸了摸徒弟的头道:「你为何会觉得自己命该如此呢?晴儿明明又聪明又乖巧,如果你都活该不被父亲承认,被母亲毒打,那那些坏孩子岂不是个个该从小被狼叼走,吃下肚子一了百了?」

  

  (10鲜币)63.草草敷衍

  

  他这说法逗趣至极,西门晴破涕为笑,扑到他怀里拥着他。柳宜生抚着他的後背,边想,如果西门晴是西门家的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又不被西门家承认的话,那麽当年对外宣称被丢弃的孩子会不会就是西门晴?

  这样西门家便不用给西门晴上户籍,而不被允许出门的西门晴又没有被外人发现的可能性。事实上除了自己与送饭的厨娘,连西门家的人都很少来看望他。

  可能他真的搞错方向了,不过柳宜生不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认识了西门晴让他觉得很高兴,两人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心中又总是记挂着幼子,多亏了西门晴他才能分些心出去。

  既然搞错了,就应该不再浪费时间,紧接着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奇怪的是柳宜生却十分舍不得西门晴,他长到十五岁,才有第一个人对他真正的好,若自己就这般一走了之了,别说功夫是肯定学不成了,人可能都会重新陷入那种阴郁中,自怨自艾他命该如此,不配有人对自己好。

  柳宜生想想就觉得心疼,罢了,就当和这孩子有缘,起码要让这孩子能够自信地面对生活,他才能放开手。

  「晴儿轻功学的很好,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想学的没有?有了一技之长,以後可以离开西门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再也没人会欺负你。」

  「学别的?」西门晴困惑极了,他有功夫学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望可以学别的,然後有朝一日过着没人欺负的独立生活。

  「不瞒晴儿,师傅也算是半个大夫,会些医术,从明日起,我们半日学功夫,半日学医术,可能会有些累,晴儿能不能坚持?」

  西门晴讷讷地点头,心中认定师傅是不可能会骗他或者作出对他不好的事情的,累和苦怕什麽,为了师傅他也一定要好好学。

  ****

  「师傅?」西门晴最近发现他的师傅总是心不在焉,心下有些担心,这会儿他刚背完了师傅让背的药理,还等着师傅评价呢,可师傅眼神空洞,连他说完了都没有意识到。

  「啊?」柳宜生一回神,看到徒弟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师傅最近都没睡好,所以方才恍惚了。」

  「那师傅回我屋里睡一会吧。」西门晴刚提议,想起什麽似的低下头道:「如果师傅不嫌弃晴儿屋里简陋。」

  柳宜生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这孩子已经习惯了把自己放的很低,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好的,不值得人去喜欢的。

  「师傅怎麽会嫌弃,那师傅去小憩一下,晴儿自己念书?」

  西门晴乖巧点头,笑的十分腼腆好看。

  柳宜生躺在徒弟硬硬的床上,心想这哪里是简陋,简直是简陋不堪,可能连下人住的还不如。床是随意搭起的木板床,被褥薄的很,这初秋的天气盖已经不够饱暖了,上边的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就像由边角料缝制起来,做成一条被子似的。整个屋子根本就没有什麽可以入眼的地方,若不是西门家为了隔离开西门晴,可能连一个屋子都不会拨给他,直接让他睡柴房。

  哎,这人和人,区别怎麽就那麽大?柳宜生想不通西门晴身为西门家的长男,就算不是正出,也没道理沦落成这样。西门家又不是养不起这麽一个儿子,看他的那四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哪个不是锦衣玉食?怎麽轮到这个男孩子,就要过这样日子?

  唯一的可能性,恐怕是那正房西门家母容不下这庶出的孩子,她自己一辈子膝下无子,自然见别的女人生的都是眼中钉肉中刺,还鼓励她的女儿们欺负这个可怜的哥哥,柳宜生甚至觉得若非是他遇上了自己,这一生可能都要在这个破落的小屋里抑郁而终了。

  没人疼爱的人生,又有什麽活下去的意义呢?

  柳宜生觉得自己着实是命好,疼爱他的人有两个,只是那两个人最近来看他的频率越来越多不频繁了,一开始是每日晚上都会过来,後来便是三日,五日,到现在,竟然每回就来一人,还一脸疲惫,抱着他就睡,那种事情都没心思做。

  他提出要想儿子了,要看看,他们也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说不方便。

  他看自己生的儿子还不方便?那世上什麽是方便的?柳宜生见他们明显有事瞒着他又不解释清楚,生起气来,自然对他们没什麽好脸色。

  若放在从前,他脸拉下来,两人天都得塌下来,怎麽哄都是有的,可现在,他们只是一脸无奈让他懂点事,别闹。

  这是有多敷衍!柳宜生不得不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让兄弟俩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不到人,见不到孩子,他自己也每日恍惚起来,这才会连西门晴都发现他心不在焉了。

  想想他离开麒麟村也将近一年了,会不会麒麟村出了什麽事?或者是修补结界不顺利?抑或是谁病了?柳宜生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到最後甚至想到,会不会他们有别的喜欢的人了,才会对他冷淡,丧失性趣了呢?

  甩甩头,他嘲笑自己也变得患得患失,往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胡乱思量。想也知道不可能,麒麟这种种马,对自己的配偶是极其忠诚的,一生都不会移情别恋。

  将随身不离的扇子展开,这季节已经无需扇子了,他易容成的相貌普通的男子,在秋风渐起的季节,随时拿着扇子,被不少人讪笑附庸风雅。这哪里是什麽附庸风雅,每次看到这把扇子,看到上面两人的书画,还有那句包含着自己名讳的诗作,漫出来的尽是他们拳拳的爱意,只要看到,心中就又满又暖,只盼着日子再过的快些,麒麟村的事情能有进展,这样他们便不用分隔两地,每日品这相思之苦了。

  

  (13鲜币)64.村中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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