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阿莫尔的话在脑中响起,骷髅的掌心托着那缕丝线,却始终握不下去。也许,沃克已经不在了,在的是斯特林,他只是一厢情愿的怀念着过去的友谊。又或者,沃克只是在利用他,这一切都是个谎言。
骷髅莫名的想起,当初临死时他感受到的那份刺痛,和濒死时那么久的状态不一样,只有这个刺痛是不一样的。
那是什么?
骷髅正考虑着时,又有几个字眼钻入了他耳中:“帮助”、“伊维欧亚”。
这几个字帮助骷髅下了决心。
他握紧了手中的“丝线”,轻轻一拉,丝线立刻像是雪般消融在他手中。
骷髅回归了身体,他还站在那间阴冷屋子的中间,斯特林跪在那里,浑身颤抖。
「沃克!」
斯特林似乎并没有听见骷髅的声音,他低着头,不断发出呻吟。当他缓缓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肌肉却在不断抽搐收缩,像是被刀子刮着般蜷屈、剥落。
即使是骷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惊讶地想要去扶住好友,一碰之下,斯特林却倒在地上。他不断打着滚,身上的皮肉陆续剥落,从长袍下滚了出来。那些血肉也不同寻常,只要一落地面,就快速的枯萎成硬块,变得像是石头一样。
「阿莫尔!」这时候,骷髅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他狂呼着,「阿莫尔,沃克不对劲!」
阿莫尔尚未回答,斯特林突然停止不动了,他蜷着腰,在地上缩成一团,长袍下的躯体削瘦一空,只剩下一具骨架,骨头手指从袖子中伸出,阴森而冰冷。
「沃克?」
「感谢您,我的王。」
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斯特林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站立了起来,显露出来的,是一张与伊维欧亚如今非常相似的“脸”──骷髅。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如此力量。」斯特林似乎不太习惯心灵感应的说话方式,讲出来的话时高时低,含糊不清,「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这点令我感激不尽。」
骷髅没有靠近,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斯特林的态度是如此的奇怪,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得意与欣喜。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和你一样,不是吗?」斯特林把白骨手伸到眼前,欣赏般活动着,「这种感觉太明显了,你当年怎么会不明白呢?」
骷髅迅速的清醒了过来,事情有些不对。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已经是个神了。」斯特林欣喜若狂的喊,「这力量是如此美妙,你简直太愚蠢了,居然去了下层恶界!你明明已经是个神了,却甘心当一个小小的骷髅!不,不不,也正是如此,你才能如此轻易地征服下层恶界。不管如何,我的王,你的愚蠢造就了我,我感谢您!」
斯特林狂妄的笑声像是一把利剑般在骷髅的思维中搅和,他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沃克,更不敢相信自己看错了。
「你利用我?」
“你才发现吗?”斯特林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难道你以为,我和你之间真的存在友谊吗?”
「难道不是?」
“我的王啊,你怎么能这么心软?”斯特林咯咯的笑了起来,“在传说中,你可是个冷酷无情的君王啊!结果呢,你一见到我,就和个小姑娘一样感情丰富起来!”
骷髅静静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后才说:「我们的友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不不不,一开始还是有点的。”斯特林似乎没有了任何顾忌,一股儿的说出来,“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做什么事都能够轻易成功,似乎有神在保佑着你。我们成功统一了整个大陆,可是,你却再没有想做的事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指望你能够封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