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指示。”
阿莫尔一怔:“指示?”
“在来时路上,难道你没有发现?”阿姆洛德奇怪地道,“就于刚才路过的一面镜子,上面指示着出口。”
阿莫尔这才想起来,刚才确实路过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镶嵌在一面光滑的墙上。他随意瞄了眼,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不,我啥也没看见。”
阿姆洛德皱起了眉头:“真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阿莫尔停顿了几秒,慢吞吞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那面镜子中只有精灵兄弟的身影,并没有他,在他的位置上什么也没有。因为他根本不是凡人。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镜子,在他的记忆中,有个神祗似乎有这样一个传奇宝物,可以呈现出所有生物的精神,但是,那宝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失落了。
阿姆洛德打量着阿莫尔的神情,察觉出好友似乎有所隐瞒,但他并不会拆穿或者逼问真相。在他看来,阿莫尔绝对不会背叛或者故意陷害他,不是因为友谊的深厚,而是他对于阿莫尔并没有威胁,对于无关的人,阿莫尔总是愿意付出善意与友谊的。
讽刺的是,别人总是以为阿姆洛德和阿莫尔之间有着深厚的友情──有时候,也确实如此,比如阿莫尔答应了阿姆洛德,“即使相隔千里,只要看见魔宠传递的消息,不管身处何方,我都将伸出援手”──他也确实如此这样做,许多关系深厚的兄弟也未必能实践这承诺。
阿姆洛德很清楚,他和阿莫尔并不一样。所以,他凭着敏锐而聪慧的头脑在阿莫尔身边生存了下来,并且得到想要的东西,这就够了。他不会傻到以为阿莫尔会交朋友,他明白这一点,并且以巧妙的平衡维持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在下去察看。”
不等阿莫尔阻止,阿姆洛德就一拐一瘸地跑了过去,匆匆一瞥间,他愕然发现,那镜子上出现的话却是“向下”,而不是以前看见的“向上”。
阿姆洛德满腹疑惑的跑回来,却只看见倚在墙壁上的阿姆拉斯,阿莫尔不见身影。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阿莫尔发现了什么”,他不认为阿莫尔会丢下他们不管的,这是一种直觉。
“哥哥,他抛下我们了!”显然,阿姆拉斯并不如此认为,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他溜走了!”
“不会的。”阿姆洛德安慰弟弟,“他不是这种人。”
阿姆拉斯怀疑地道:“你也不能确定,不是吗?我亲眼看见他在我眼前消失。”
被弟弟这么一说,阿姆洛德不安了起来,他打量着一上一下的通道,心头满是惶恐。
“我们在这儿等他?”
“好吧。”阿姆洛德问道,“你毁掉了祭坛吗?”
“没有。”阿姆拉斯沮丧的道,“我进来后不久就失去了方向。”
“地上的血是你的?”
阿姆拉斯露出不安的神情,随即道:“不是,那不是我的,那些枝条应该不止捆过我一个人。”
“可是,我们上次来时并未见过血迹啊。”
阿姆拉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圣光在这个邪恶的地方发挥不了作用。也许,还没有哥哥你的魔法管用。我真是没用,哥哥,对不起。”
阿姆洛德不忍心看着弟弟如此失落,安慰道:“也许只是因为你的修炼还未至火候,更强大的圣武士,比如你的老师,他肯定有办法克制此地邪恶。”
阿姆拉斯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的,肯定是这样!”
“关于血迹……”
阿姆洛德的问话还没说完,一阵低沈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们一起往后面看去,只看见深沈的黑暗。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兄弟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心头发毛。
“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