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化也太大了吧?阿莫尔一边暗想一边计算着距离,当他计到接近一千步时,阿姆洛德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空旷的八角形大厅,墙壁上满是壁画,从黑暗的尖顶圆塔形天花板上垂下了无数树根,无孔不入,破坏着已经褪色的壁画,撑裂了墙壁,令这间漂亮空旷的大厅显现出破败颓废的气息。
“好像是礼堂。”阿莫尔咕哝道。
“就是此间。”阿姆洛德伸长了脖子四下寻找弟弟的踪迹,“我们是在这里拿到了腕环。”
阿莫尔顺着好友的视线看过去,大厅八角形的每一个折角处都摆着一个被砍去尖顶的四方塔形祭台,顶端的平面上大部分都空了,只剩下离门最远的两个台子上面还残留着几件饰品,也不知经历了多久岁月,这些饰品仍旧光彩照人,毫无陈旧感。除此之外,这座大厅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血迹在这里不再延续,而是变成了一大滩,像是从空中滴下般,在大厅中央堆积着。如果让阿莫尔来说,他会认为是某个东西从上面袭击了阿姆拉斯,把圣武士卷上半空,再撕碎,所以血才会这样集中的落在一处,而且,依这血的面积和厚度来看,阿姆拉斯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
阿莫尔并没有把这些猜测说出来,他的朋友并不愚蠢,恐怕已经看出了端倪,这从阿姆洛德那惨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
“吾友,你还有光亮术吗?”
阿莫尔从次元袋里摸出一把储法戒指,道:“你要多少有多少。”
两个法师开始了扔东西比赛,照明术只可以直接以接触施放到某样东西上,要照亮黑不见顶的天花板,他们必须把施了光亮术的东西扔得足够高。
不断有光亮飞起,又再度落下,他们却一无所获。天花板上满是交织纠缠的树根,附有光亮术的石子到达时,总是能看见一些阴影惶然躲避着。
“那是什么?”阿莫尔问。
“我不知道。”阿姆洛德心里满是恐惶,“上回进来时,这里并未发现有人。”
“也许根本不是人。”
“可能。”阿姆洛德不安地补充了句,“也许是我没发现。”
阿莫尔扔到胳膊酸痛,忍不住埋怨道:“你们为什么不一次把所有的事都做完?”
“我们是把这个腕环作为到达物证取走,在出去的路上才发现地图,出去的路只出不进,我们唯有先返回地面。”阿姆洛德焦躁地道,“画于墙上的地图在下强记住了,出去后描绘于纸上。地图显示了此地有一个邪神祭坛,阿姆拉斯的职责不允许他就此离去,须得再度下来毁掉祭坛。”
“顽固死脑筋圣武士。”阿莫尔没好气的骂道,“他的脑袋是石头做的,你难道也是?一个魅惑术就能够让他乖乖和你走,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阿姆洛德已经要流下泪来,他后悔地喊道:“若能如此的话,在下必会如此!全怪我……”
“嘘!”阿莫尔猛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天花板的某处,“那里。”
阿姆洛德慢慢地抬起头,看往阿莫尔所指的那个方向:一大片黑暗中,有枝条在慢慢地蠕动,似乎包裹着什么般。他用力把手中的石子扔了过去,立刻看见绣有常青藤圣武士团标记的一角衣袍。
阿姆洛德就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脚,颤抖着身体想要施法,却忘了他已经一个法术也施展不出来了。他已经两天没有获得足够的休息了,所有的法术都被魔法女神收回,他的脑中现在空空如也。
“吾友!”
阿莫尔一把捂住阿姆洛德的嘴巴,轻声道:“别急。”
阿姆洛德不明白阿莫尔在等什么,他焦虑地盯着上面蠕动的枝条,看着那些诡异的东西慢慢吞食了那角衣袍,严丝合缝的合拢,变成一片藤蔓森林。当他就要忍耐不住时,阿莫尔指向一个地方。
斑驳的墙壁上,一抹黑色的影子正悄无声息地往枝条摸去,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影子前面并没有本体,就像它的本体就是影子般。
“什么?”阿姆洛德闷闷地问。
“影子。”?
☆、第三章 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