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一大片鲜红从男子破碎的伤口处涌了出来,瞬时染红了男子手臂上的雪白衣料。
看着自己凄惨的手臂,白牧云仰起头,无声地笑了,只是那笑容太过惨淡,竟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他的血是这样的吗?
原来,流血是这样疼吗?
真的很疼,可是他知道,没有那人疼。
还记得,那天男人流了好多血,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那个时候,男人很疼吧。
可是,他也知道,最疼的,不是那些遍布在他身上的伤口,最疼的,是他刺在男人胸口的那一剑,那是他流再多血都体会不到的疼痛,那里流出的是男人心中的泪……
如今,他甘愿流尽全身的血液来换回那一剑,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人走了,离开他了,带着一句“永不相见”决绝地从他生命中抽身而去。
每天醉生梦死,只求能在梦中再见他一面,可是,梦醒之后,留给他的却是更大的空虚和凄凉,只愿永不用醒……
狠狠地握紧了手上的碎片,换来一阵更加尖锐的疼痛,白牧云摇摇晃晃地撑起自己虚软的身体,缓缓地向床畔走去。
靠在床柱上,他沉重地闭上眼。
“扣扣”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白牧云缓缓睁开眼,盯着那绛红色的木门,细长的凤眸里清晰地划过一道怒意。
“大人。”门外,一个低顺的声音小心的唤道。
“何事?”男子身形未动,只慢慢蹙起了眉。
“这个……大人,有客来访。”回话的人像是忌讳些什幺,声音有些微的迟疑。
“我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让他走,不要再为这种事烦我!”冰冷的声音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怒意。
门外渐渐静了,就在白牧云以为人已走远,正要再次合上双眼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吱呀”一声,一双手轻松地推开了那紧闭的木门。
“是吗,连朕也不见?朕的丞相大人。”
殷红的唇轻轻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进来的男子,面容精致绝艳,妖娆的眸子却如寒冰一般,冷冷地看着床上一身狼狈的他。
博君笑
四.
抬起低垂的双眼,白牧云平静地看着那个一身明黄色华服的男子。
看着那曾经梦寐以求的身影,他的头脑却异常冷静,细细的看着那人华美的脸上细微的表情神色,而心中应有的悸动未见分毫,依旧是一片空空荡荡,泛不起一丝涟漪。
半晌,目色苍凉的男子终于似是回过神来,身体僵硬地离开了床铺,缓缓地对着门口那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臣白牧云,参见皇上。”
身体的移动,牵扯了白牧云手臂上的伤口,随着裂口的加大,从那破裂的血肉中流淌出的血液更多,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垂下的脸上面无表情,任那腥色的液体汩汩流淌,鲜红一点点地侵蚀了那抹雪白,艳丽的色泽在那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上蔓延出一片妖娆却惨淡的痕迹。
素白的手轻轻捋过垂在胸前的几束青丝,华服男子淡淡地瞥了眼地上跪着的男子,随即将目光移向四周,在一片狼藉的碎片上扫了几眼以后,他将双手负到背后,轻轻迈步,绕过那翻倒的檀木桌,坐到白牧云附近的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