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来人,长清子敛了戚容,又换上一副淡然之态。
红衣男子神情傲岸,嗤笑道:「我还道是何妖魅迷了燕平生神智,原来是北狄的鞑子在他身上下了巫咒。」
「这就是了,燕将军镇守边关固若金汤,北狄骑兵打他不过,便只得使这等伎俩。」长清子颔首问道:「那咒术你可替他解了?」
男子冷哼一声道:「这等咒术不过雕虫小技,又岂难得到我,倒是下咒之人有些道行,费了我一翻手脚才结果了他。」
他本负手而立,这时伸出右手,宽袖微褪,但见臂上一道尺长伤口,皮肉翻绽,却不曾流出半点血水,狰狞可怖。
长清子脸色立变,抢步到他身前,扶住他右臂细看,片刻后放下心来,淡淡道:「无甚大碍。」
说罢,将手覆在那伤口上,默念口诀,只盏茶功夫,伤口已然愈合不见。
长清子本是寿数殆尽之人,元神将枯,此番又强自运转玄功疗伤,做完之后便觉内息不畅,脏腑间空落落极是难受,他不欲让人看出,缓步移到桌旁,扶住桌沿顺势坐下,微合双眸凝神休养。
烛光下映出他肌肤白如腻玉,一片清雅之态,看的男子下腹陡然一热,伸手抄起长清子腰身膝弯,便要向一旁的罗汉床上带。
长清子心中一紧,眸中少见地露出几点惊慌,身子甫挨床褥便低声叫道,「赤云,我今日身子不适……」
话未说完,便见赤云面带冷笑,双眸被欲焰烧成一片火海,明亮中透出一份狠厉,登时胸口一滞,再说不下去。
赤云捏住他下巴,在唇上边舔边道,「长清想是忘了当初同我怎样约定,我供你驱役使唤,每役使一次便需你以肉身相偿,上次我帮你降了涂山树妖,上上次解皇宫禁咒,你均说身子不适拒了我,三番两次不肯让我近身,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语气轻柔中带着无尽冷酷。
长清子身子一僵,只得闭了眼任他作为,心中涌上浓浓悲戚,不禁怨怼先师,若非他觊觎这狐妖千年功力,执意要炼制管狐,自己又怎会为防赤云反噬定下如此交易,十年间雌伏于床笫之间以供亵玩,当真悲不可言。
他这般清冷之态落入赤云眼中,只看得怒火中烧,想起长清子这些时日对自己越发冷淡,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恼怒,当下扯脱两人衣裳,将长清子翻了个身,提起他腰胯,挺身而入。
月余未曾有过鱼水之欢,乍一进入暖热紧湿的所在,赤云舒服的长叹一声,随即动作起来。他心中虽存了怒气,但闻身下人身子不适,不管真假,再是欲焰滔天,终不敢过于狂暴,大动几下之后便缓缓施为,极尽温柔。
长清子伏在下方,觉体内物事一进一出,被调教日久的身子不自觉地随之律动,但身上虽渐热起来,心中却只有更冰,想十年间两人亲昵不下夫妇,床笫间或激狂或温情,但心魂却始终彼此猜忌防备,只觉讽刺不堪,忍不住一行清泪流下颊边。
过了顿饭工夫,赤云长舒口气,泄过之后伏在长清子背上,挑起他一绺头发绕在指端,眸中温柔隐现,不复方才暴戾。
翻过长清子身子,赤云欲再缠绵一番,却见身下人面色惨白,已然昏死过去,不由大惊失色,手指搭上长清子腕脉,觉脉息微弱,似濒死之象,脸色登时一片沉郁。
未曾料到还能再醒过来,长清子望着虚空有几分怔愣,片刻后转头,见窗外红日高挂,已是正午时分,便躺不下去,坐起身,见自己内衫穿的齐整,知是赤云为他收拾过,待要寻外衫穿上,便见赤云端了碗粥从外面进来,递到他跟前。
「我不饿。」
长清子身子倦怠,不思饮食,欲要推却,赤云却不由分说揽了他坐下,拿调羹舀了粥一勺勺送到他嘴边。
长清子此时体虚神倦,拗他不过,只得张口吃了。那粥不知是何做成,甫一入口,便觉一股血腥气直冲肺腑,长清子暗吃一惊,张口欲吐,孰料赤云早知他反应,使个法术定住他身子,将一碗粥硬灌了下去。
长清子自忖将死之人,也不如何恐惧,待身子能动,问道:「这是什么粥?」
赤云桀桀一笑,眸中精芒一闪而过,「你昏睡足有三日,我趁机往周边山上走了一遭,捉住几只妖精,割了他们心肝熬粥与你续命。」
长清子闻言愣在当场,良久,颤声道:「我死了你便失了禁锢,正可脱身而去,费这般手脚又是为何?」
「你说呢?」赤云搬过他脸对视,直看到人魂灵儿深处去,「长清,你许诺一生肉身布施,我这才心甘情愿做了管狐,如今才十年你便要撒手西去,可不是坑我?你这肉身我尚未享用够,岂能让你如此短命。」
说罢吻住长清子。
他语气虽刻薄恶毒,却到底掩不住一腔关心爱护,长清子胸中涌上莫名滋味,幽幽闭上眼睛,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