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黄庭冷冷地道:“我本是先太子后人李文睿,你与我相像才被送到我身边做一枚棋子。后来我父亲失势,皇庄被烧,你病糊涂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便假称是你兄弟,带着你一路南下。我对你从来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一直利用你罢了。开始是想等危急关头让你替我去送死,后来不得已同你做一对双生子。你知道你拖累我多少次吗?我救那个人,根本不是为了橙琅,更不是为了你,只不过借势逃出龙宫岛而已。”
黄素呆了半晌,只觉得黄庭的表情十分陌生,陌生得完全不像自己平日熟悉的哥哥,但黄庭所说的又合情合理,甚至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严丝合缝。
他记得自己南下一路上途经的事,若他只是海宁的寻常人家,又岂会与哥哥两人远在帝京,而父母都不在旁?
他对黄庭很是信任,所以黄庭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丝毫怀疑,如今黄庭坦言相告,他才觉得当年隐隐觉察到的疑点还有这么多处。
从六岁到二十岁,黄庭如兄如父地陪在他身边,就连父母都没有这么亲近。
在龙宫岛打探到父母早已故去的消息后,他更是全心全意地信赖哥哥,所以以为哥哥喜欢自己,才情急之下追到中原。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哥,你骗我的是不是?我们长得这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兄弟?”
他想上前一步,抱住哥哥,却被黄庭厌烦地扫了一眼:“长得像就一定是兄弟吗?世上的人成千上万,长得像又有什么奇怪?我忍了你十几年,早就受够你了。虽然我利用过你,但也被你拖累了这么久,我们也算两清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不相干!”
“哥,你莫哄我了。”黄素扳着哥哥的肩膀,想要哥哥看着自己,“若是哥哥对我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上次给我抱?”
黄庭只觉得被他扣住肩胛,手臂竟似不能抬起,面色微微一变,冷笑道:“我如今一介白身,怎及得上黄素大人身份尊贵,武功高强?黄素大人要霸王硬上弓,我也只好忍了。”
他说话虽然仍是彬彬有礼,但句句是刺,纵是黄素迟钝,也觉得很不舒服,想将他按在自己怀中,却是挣扎不停,于是解了自己腰带,将他双手反拧到身后绑缚起来,紧紧抱他在怀中,似乎在确认怀中男子的温度。
黄庭没想到他倔脾气上来,竟又要与自己纠缠,心下怒意更甚,冷冷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强上?”
黄素喃喃自语道:“哥,你定是在胡说,我不相信,你根本没有证据……”
“放了我!我告诉你证据!”
“我不放,哥哥哄我的。”黄素只觉得哥哥很不合作,想要恢复成原先的关系,哥哥却是越来越生气。
原先不是好好的吗?怎地出了岛,什么都变了,和哥哥上床本以为挽回一些了,怎地忽然又闹将起来?
要怎么劝他才好?
黄素心头一片迷乱,将哥哥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抚慰似的亲了亲他的嘴唇。
黄庭将脸扭过一旁:“别碰我,脏死了!”
被他这么对待,黄素也不由心寒,竟是顿了一下。
黄庭受不了彼此的沉默,冷冷开口:“你看到我腰间的玉佩了吗?那本是多年前,你身上佩戴之物,后来我假称为你保管,于是一直收在身上。你一定没想到,我就是用这块玉佩认祖归宗,进了你们黄家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黄素被他提醒自然看到他腰间的玉佩,黄庭当年曾经给他看过,他自然有些印象。但他向来对哥哥十分信任,放在哥哥身边,竟然从未想过要回来。
“我并不是哄你的。你若不信,四处去问问,你父母只有一个名叫黄素的儿子,几时生过我黄庭?若是他们当真有过一对双生儿,族谱上怎地会没有记载?纵是早逝夭折,也应该有个名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黄素细思量后,像是渐渐明白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纵然……纵然我们不是亲生的兄弟也……也没有什么……哥哥与我感情深厚,胜过人家亲兄弟百倍。不论如何,我都会待哥哥如亲兄弟。”
他开始还是结结巴巴的,但说到后来时,已是十分坚定,手掌抚摸着黄庭的身体,似乎在安抚着他,但却是没再亲他了。
黄庭被他摸得上火,心头更是恼怒:“兄弟?你看谁家兄弟会上床?你难道还会和岳山他们上床不成?”
黄素脑子乱成一团,不知如何反驳黄庭,讷讷许久才道:“哥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哥哥和我都是龙宫岛出来的,龙宫岛上不是只要喜欢,就可以做亲密的事吗?只要哥哥喜欢我,我对哥哥也有敬爱之心,不就够了吗?”
敬爱?原来他对自己,一直是兄弟之间的孺慕爱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