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寒冷的国家求学,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还有空关心谁呢?
当天晚上,严锦发了一篇日志。他很少在文章里说跟工作无关的事情,这算是头一次例外。
“今天去东云的乐团参观排练。乐团来了位新指挥,刚大学毕业,非常稚嫩。他跟我们说,未来想成为像切利比达奇一样伟大的指挥,大家都在笑他,可我认为有目标是很好的事情。
无论是名留青史的指挥家,还是举世瞩目的钢琴家,就算现在看上去还遥不可及,但谁又难说,它一定不会实现?
Never give up, never lose hope. Always have faith. It allows you to cope.”
最后严锦贴了一段音讯档案的网址,切利指挥的萧士塔高维奇《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
列宁格勒,是圣彼得堡的旧称。
+++++
陆巍峥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了这篇日志,当即激动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埃米尔嘴里含着牙刷,只觉得莫名其妙:“陆,你发情了?”
“我被他鼓励了,哈哈哈哈哈我真高兴……”
“鼓励?”埃米尔看着他紧握着手机,忽然反应过来,“噢,你是说你经常发消息的那个对象?说起来,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我单恋的人。”
埃米尔愣了一下:“难道是,男人……?”
“嗯。”
“陆……你真是太坦然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安心,我只对他一个男人有兴趣,我很专一的。”
“……”埃米尔拍了拍心口,“他对你没意思吗?你好像说过他从来都不回你简讯。”
“是我让他别回的。”
“……你有毛病?”
“这种体贴你不懂。”陆巍峥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他很忙的。”
“真想看看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好啊。”陆巍峥大方地把手机丢过去。
他存了很多夏伊婚礼当天的照片,都是他找同学要来的,其中还有他和严锦合奏时那充满默契感的画面。
埃米尔觉得拉小提琴的身影十分熟悉,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大惊道:“这不是那个小提琴家严锦吗?”
“你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以前他来过我们学校演出啊!……当然是你还没过来这边的时候。”埃米尔啧啧了两声,“不过他看上去既严肃又冷淡,不知道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他当然有温柔的一面啊,只是隐藏得比较深而已。从冷漠冰封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一点温柔,就像在很酸的樱桃里忽然吃到一颗特别甜的,那种滋味,格外令人回味……”
“……M。”面对陆巍峥的樱桃理论,埃米尔只用了一个字母进行评价。
作为当事人,陆巍峥最清楚自己的情路有多崎岖。不仅仅是因为严锦的性格问题,还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