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深真想把牛小蒙的事说出来,可最后还是把涌到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女人的嫉妒心是很重的,尤其对一个她喜欢的男人的女人,弄不好就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喻的事情来。陈智深明显感受到了朱玉娟对自己的好感和暗恋,心里非常高兴。
但他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牛小蒙和严西阳的情况,就开始巧妙地转换话题,从她口中刺探有关蒙丽集团的情报和信息:“最近蒙丽集团怎么样?严西阳还是那样神气吧?”
朱玉娟想了想说:“从表面上看,蒙丽也在正常运作,甚至还在不断地扩张。严西阳还是把主要精力化在向银行贷款,与官员勾结搞便宜的地块,以及创办分公司上。
还有,他也一直在想办法承接大工程,但自从上次出了事后,他也谨慎了一些,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制假了。”陈智深说:“那他的事业还是很红火,越搞越大了。”
朱玉娟说:“外表上看是这样,其实却存在着极大的隐患。这个,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从外部来说,他的一些人际关系,譬如某些官员,有权贷款给他的银行工作人员,一旦出事,他就要跟着倒霉。
他的许多项目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一些违规操作,或者打擦边球的房产与建筑项目,很有可能会出事。譬如去年,他通过一个官员的关系,便宜吃了一块地。
没想到上个月,这个官员被双规了。那块有问题的地现在既要被清查,又可能会改变规划和用途,这样,他就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要是长时间不开发的话,还有被政府没收的危险。”
陈智深听得很认真。朱玉娟又说:“再譬如,他总包的一个服装城项目,搞得他很头疼。他是总包方,开发商没钱开发下去逃了,分包方没钱给人家也逃了,那些材料商和民工头都找他要钱,要不到,就打他的官司。他已经赔了近千万了,还有许多官司在打。
这样下去,他就是有再大的实力,也会被拖跨的。”陈智深听着,心里充满了感慨。朱玉娟也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从企业内部来说,他的管理模式,他的经营理念,尤其是他的人品和为人,都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和漏洞,致使员工们离心离德,有劲不使,有力不出,甚至还有人吃里扒外,想着法子挖他的墙脚。
连他的一些亲戚也不跟他一条心,背里地不是捞他,就是搞他,马洪波就是其中的一个。”陈智深说:“他这样下去,确实很危险。人心不齐,这个公司就不会有前途。
你看这个马洪波,没什么能耐,却受到了严西阳如此大的重用和恩惠,居然还要生歪心。”朱玉娟说:“有天,严西阳在外面喝多了酒,向我吐了真言。
他在回来的车子里对我说,朱玉娟,你不要象马洪波一样,生外心好不好?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吃了一惊,问他马洪波怎么生外心了?他说我对他这么好,让他发了这么多的财,他却还要在背地里搞我。
他跟林晓红说了那两个假证件的事,还要用它来敲诈我,你说,他还是个人吗?我就问,那他是不是那个内鬼啊?严西阳说,最后查下来,他不是,我怀疑是陈智深,但没有证据。否则,我不整死他,就不姓严。”
陈智深“嘿”地淡笑一声:“他这样做人,不出内鬼才怪呢。”陈智深现在需要的是平安经营,和谐发展,而不是跟强者争斗。他必须积蓄力量,然后再伺机起兵,把这个不可一世而又危害他人和社会的不法富商打败。
朱玉娟又比喻说:“所以,严西阳的蒙丽集团,看上去那么红火,那么热闹,其实却危机四伏。就象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体内却早已出现了病灶,甚至形成了肿瘤。”
陈智深说:“我也有同感。当初,我真的太天真了,想给他提些逆耳的忠言,让他改邪归正,走健康发展的道路。其实,这种改良的思想是可笑的。因为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的,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朱玉娟感慨地说:“嗯,没错。但严西阳体内的最大肿瘤,或者说,蒙丽集团的最大危险,可能还是女人。”陈智深心里一动,顺势追问:“哦,怎么说呢?”他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眼睛瞪得很大。
朱玉娟见他如此感兴趣,就更加起劲地说:“他是个好色乱性的男人,先后在女人身上化了多少钱,谁也搞不清。他甚至还打过我的主意,但我没有理睬他,真的。
有次,在外面招待完客人回来,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起了色话,还伸手来拍我的大腿。我知道他这只是酒后的乱性罢了,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还斥责了他。”
“是吗?这个人怎么会这样?”陈智深也有些生气地说“他真的太好色了,是个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所以我才搞他的。
现在,不知道他那个东西,不好意思,我是说,他的那个功能,也就是性功能恢复了没有?”朱玉娟红着脸说:“不知道。我不是说了吗?他到公司里,都是说被打伤内脏才住院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陈智深说:“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的袭击,是否达到了目的。”朱玉娟回想着说:“反正,我从来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情况。但从表面上看,他好像比以前规矩了一些。
进进出出,不象以前那样,带着一个小美女,太张扬了。”陈智深笑着说:“难道我们的袭击,取到了效果?”朱玉娟也笑了:“但愿如此吧。
这个人,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他了。以前,他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人?公司里的员工都在背后议论他,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表面上,他一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监视着,然后悄悄地传开来。以前,公司里有两个外地的美女,他轻易得手后,给了她们一些钱,就先后把她们打发掉了。
后来,他又发现了刘晓芬,林晓红,之前,好像还有一个姓牛的女孩,但我们都没有见过她,只有听说而已。
他就想尽办法诱惑和逼迫她们。据办公室的樊主任说,林晓红比刘晓芬好,她一直警惕着他,躲避着他,甚至抗拒着他。
倒是表面上比较文静安分的刘晓芬主动贴他,后来成了他的暗中情人。但严西阳的真正心思在林晓红身上,因为林晓红比刘晓芬还要漂亮迷人。”陈智深屏住呼吸,心里紧张起来。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樱红的嘴巴,只怕漏掉一个字。
“据说,严西阳的老婆来公司追查过那个姓牛的女孩,原来蒙丽公司的老总,法人,创始人,难道严与她是情人关系?谁也搞清。反正,他们闹得很凶,但不知后来怎么就没有了声音,也不知严西阳是怎么摆平这件事的。”
陈智深的心一阵乱跳:“你是说,那个姓牛的女孩,成了严西阳的暗中情人?”朱玉娟惊心动魄地说:“那是肯定的,但他把她安排在下面哪个分公司里,我们谁也不知道。
严西阳本事真大,搞得神不知,鬼不觉,连他老婆都查不到。但花心的严西阳看中林晓红后,也是突然把她调到办公室,然后千方百计地诱惑她。过了一些时间,刘晓芬被严西阳调到外地一个超市负责配货去了。
我们就知道,他要开始对林晓红下手了。否则,他是不会把刘晓芬支开的。唉,我真搞不懂,他有了姓牛的情人,又有了刘晓芬,怎么还要搞林晓红?他哪里来的这个精力?体力也吃不消啊。”说到这里,朱玉娟似乎买起了关子,也象有意试探他似地,停了下来,只顾垂目吃菜,不说下去了。
这可急坏了陈智深,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牛小蒙的情况。他好希望她继续说下去,哪怕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可是等了一二分钟,朱玉娟还是不说下去,他就憋不住问:“那你知道,那个姓牛的女孩,现在还在蒙丽吗?”
他以为她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就不想说出来。谁知朱玉娟撩开好看的双眼皮,暧昧地盯着他问:“嗳,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跟牛小蒙到底有没有关系?”
陈智深心里格登一沉,连忙否认说:“没有啊,我连认识都不认识她,跟她有什么关系?”朱玉娟笑了:“不对吧?那我怎么听说,你和她有暧昧关系。”
陈智深心里大惊,不得不承认说:“啊?这个情况,是谁告诉你的?”朱玉娟说:“你看看,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不给我说实话。
你逃走后,有关你的传闻很多,这就是其中的一条。我也不知道这是谁说出来的,反正他们都这样议论,却谁也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美女,公司的创始人。陈智深,你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智深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牛小蒙在这里当总经理的时候,我应聘到她手下打工,觉得她人很好。真的,她开明,善良,亲切,对员工很客气,根本不象严西阳这样傲慢。
后来,她突然把我回掉了,估计是严西阳叫他回掉我的。严西阳来坐正后,她就突然失踪了,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她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也打听不到。说实话,我是对她有好感,但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
他还不想把苏英杰交给他的反腐任务告诉她,就说:“巧得很,那天正好在路上碰到严西阳,他出于多种目的,居然邀请我到蒙丽来上班。这样,我才到了经营部。
没想到,林晓红相中了我。于是,我们就在暗中合作,做了后来你也知道的一些事情。”“我的天,这真是一个故事啊。”
朱玉娟听得忘记了吃饭“你的女人缘也太好了吧?这么多美女都看上了你,我相信,牛小蒙也是一个大美女,连严西阳也看中她,那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嗳,那你跟林晓红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没有,真的没有。”陈智深矢口否认“我跟她一样,也是一个打工仔,她怎么能跟我有那种关系呢?我们只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她为什么找我呢?因为她也恨严西阳,想搞他,要找个合伙人。不知怎么的?她就相中了我。”
他知道不否认,朱玉娟就会更加吃醋。朱玉娟却有些不相信地观察着他:“可我发觉,林晓红对你是有那种意思的。那天在会场上,她看你的目光,绝对是有情人的目光。而且,有段时间,她一直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在关注你。”
“那是她在观察我,是不是可以合作做那种事。”陈智深一个劲地否认,然后引开话题说“你感觉出来没有,陆敏倒是对我有点那个意思。可我心里已经有了林晓红,那时我说在老家有女朋友,其实,就是指的牛小蒙。所以,我不好跟她谈。
再说,我也没有资格追求她,对吧?我什么也没有,又是一个外地人,能跟一个本地姑娘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