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真扶额叹息了一声:“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我会自己处理的,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董倩又连连道歉了半天。
董倩那边刚挂电话,秦亦真就收到了秦老爷子的短信,叫他立刻回老宅一趟。
“啧,真不该去相亲。”秦亦真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他感到肩头一阵温热,转头看到林络正情绪低落地抱着他的胳膊。
“对不起……”林络的声音听上去蔫蔫的,“我应该早点跟你回家的。”
“你道什么歉,是我要吻你的。”秦亦真安抚似的摸摸他的黑发,“没事,我和我爷爷认个错就行了。”
秦亦真自然还是不会留林络一个人在家,便带着他一起出了门。
林络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个地方了,差点没认出来,当年秦亦真居住过的主宅如今翻修成了侧院,旁边则新扩建出一座现代风格的独栋多层别墅,至于原来狗舍所在的后院地皮,则捐给了附近的儿童福利院作为操场。
面对如此巨大的变化,林络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也随着狗舍、小屋、和围栏一起被夷为了平地。
他被带回了秦亦真以前的房间——那个关过他两年的地方,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锁门声。
听着秦亦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林络不由自主地退到了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在屋里的每一件物品上都只做短暂的停留。
桌子,冰凉的颜料不断滴落在肌肤上;
椅子,羞辱的spanking;
橱柜,幽闭的环境、长时间的放置;
浴室,潮湿、窒息、滚烫的蜡滴;
墙纸,与背部摩擦的粗糙触感;
床,……床。
林络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上,因为他发现那上面的记忆竟然是最温和的,只有单纯的交媾。
于是他哆哆嗦嗦地爬上了床,缩在角落抱成一团。
窗外偶尔有佣人经过,但谁都没发现这个空置多年的房间里多了个人。
在那些被调教的记忆中沉浮了片刻,林络就开始觉得浑身灼痛,却分不清这是白焰后遗症发作还是精神压力导致的幻觉,他掏了掏口袋,悲哀地发现自己把止痛药忘在了车上。
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痛苦很快让林络不受控制地哭泣起来,他希望秦亦真能快点回来救他。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企盼,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但是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让林络意想不到的人。
“我猜得不错,你果然在这儿。”吴建国扶了扶眼镜,反手掩上门。
林络擦掉眼泪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啊。”吴建国并没有靠近林络,而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最近,我儿子也不怎么愿意说话。”吴建国表情淡然,“因为他少了五颗牙齿,植牙的周期很长,也很痛苦。”
说完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膝盖:“可就算这样,前天还是有几个流氓闯到我家打断了他的腿——亦真竟是这样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