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了六菜一汤,一共七个菜,人说邪物是逢“七”就要避讳的,所以也算是应景。
老村长坐在宽敞明亮的的堂屋里,高居首位,跟大家伙儿聊天,说说自家的地,自家的娃儿。
他没说于良吉要盖学堂的事情,先等等,等于良吉盖起来了再说不迟。
于良吉也没说,他是想着,再过些天就要开始忙了,说了大家还以为他要让人来上白工呢。
付家兄弟也来了,只是他们都没带女眷,家里那是什么样子,他们当丈夫的最清楚,付老大是早早的就把媳妇送去了岳家,美名其曰:归宁。
其实就是为了省麻烦。
付二柱子更利索,直接把媳妇锁家里,儿子跟他娘一起,在屋里蹲着,他自己揣了十个铜钱装的红包过来吃席面。
喝着好茶好水,嗑着瓜子儿聊着天,其乐融融的样子也的确和气的很。
还有不少人都在于家的院子里蹿来蹿去看稀奇,毕竟这边虽然有大宅门之类的人家,可人家岂会让他们这些不认识的人进去乱蹿?
尽管有人吆喝他们,不许来回乱跑,但是有的人好奇心太重了,纵向好好看看。
若说以前还有人想跟小于举人攀比一下什么的,现在是歇了那个心思,人家起了这么大个宅子,谁比的起?连老村长家都要退一射之地了!
“不用呵斥他们,想看就看,都是相熟的,也不是外人。”于良吉笑着让大家随意,尽管看!
反正也搬不走。
于良吉就那么跟小侄子坐在一起,听这些农家人说庄稼的事情,很熟悉的一幕,记得以前他下乡的时候,就跟自己的导师和同学们,也是这么坐在炕上,听老农们将他们那些并不科学但是很有效果的经验之谈。
其实智慧在民间,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认识字,可是说起种地的经验来,那是连专家教授都比不上的,这就是实践出真知。
搬家是上午就搬完了,因为东西少,人多,不到十点就完事了,然后就是他们说话聊天,给房子增加些人气,厨房也开始暖锅,做饭。
石宏大给厨房搬了一袋一百斤的大米,大米在这边很少有人家顿顿的吃,都是来人去戚的时候,拿出来招待一下众人。
豆油更是一大桶放在那里,煎炒烹炸是随便使。
等开席了之后,上来的饭菜都是油水足足的,哪怕是全素的席面,众人吃着也香的很。
席间于良吉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伙儿一杯。
他是举人老爷,尽管年纪小,但是身份摆着呢,敬一杯茶已经是很给大家面子了没人敢去挑理儿。
吃饱喝足了,女人们留下给打扫收拾,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要赶着回去,于良吉就没多留他们,但是特意在送来的绸缎里头,挑了一匹褐色的绸子,给他们二老带回去:“绸子轻便,还透气,这个给二老做一身夏装足够了。”
“这……?”绸子很贵,摸着轻薄透气,比细棉布强多了,但是张老太太不知道该不该接。
“拿着吧,孩子孝敬的。”张老爷子乐呵呵的点头,张老太太才收下这匹绸子。
又给老爷子包了一点茶叶,如今茶叶贵着呢,给这些已经是很重的礼物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张老爷子不太高兴,这是啥意思?他们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单茶叶可是给您老的,你要是不要,以后可没得喝喽!”于良吉一边说,一边塞进了车上的褡裢里:“这也是谢您老不辞辛苦过来给小子撑场面。”
张老爷子跟张老太太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尽管有水泥道通着各个村镇,但是毕竟是交通不便的古代,坐车颠颠的来了,为了回去还要吃完饭就走,一点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你呀,你呀!”张老爷子也不能说别的了,只好收下茶叶包,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留着,没贵客绝对不给人泡。
又拿了三匹粗布给张家三兄弟,他们不太会说话,但是看爹妈都收了,就跟着收下了,还拍着胸膛说:“有啥活忙不过来的,叫人通知我们一声,我们过来给你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