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师门虽然也地处江南,但是却是沿着长江的宿迁,如非一江之隔,应该算是江北了,师傅跑的镖也大都是北方的,因此自花解语出嫁后,江南倒是很少涉足,这次来苏州,自然要好好的游玩一番。
“看师娘说的,今天你就是看上天上的太阳,我也拼了命摘下来孝敬师娘。”江枫也不由得笑道。“枫儿的嘴是越来越迷小姑娘了。”花解语笑声连连,动作之间,非常轻柔的舒展着腰肢,本来夫人一般不应在街头出劳现。
可是江湖儿女却是少了很多顾及,所以花解语连遮面轻纱也没有带。她的确有不带轻纱的本钱,现在两人站在街头,男子俊朗,女人漂亮,也正因为花解语漂亮,让人们忽略了她的年纪,所以他们竟然看上去相当般配。
江枫还是第一次陪女人逛街,刚开始本来兴致勃勃准备领着师娘看看苏州城的风景,谁料想却被她直接带进了城中的大祥制衣行,这令江枫哭笑不得。
“两位里边请,想必这位爷带着夫人买衣服吧,你们尽管放心,我们大祥制衣行是大祥绸庄的分店,全国各地的绸缎这里应有尽有,不管是汴绣、蜀绣还是本地的苏绣绸缎都绝对是正品。”
他们刚进去,立刻就被制衣行的伙计迎了上来。“夫人?!”花解语的脸上登时红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长眼的伙计把她和江枫误认为夫妇。
顿时内心恼怒万分,想拂袖离开这家制衣行,但是她回望了江枫一眼,发现江枫正在把眼睛瞟向别处,分明没有听到只好作罢。
其实这也不怪店里的伙计,花解语梳着妇人髻,又有男子陪同,任谁初次见面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妇。江枫不是没有听到,但是他看到师娘没有反驳,就也乐于不吭声,不然两个人都会尴尬的。
站在曲尺柜台里边的中年掌柜极善察言观色,见两人衣着光鲜,知道必定是大主顾,当即把几款上等绸缎制成的女衣拿了出来。
那料想花解语眼界颇高,一连看了几件都觉得不甚满意,最后暗暗的对着江枫摇了摇头,准备离去。掌柜看出来人不满意,当即皱了一下眉头,笑着说道:“这位夫人不满意…可否请两位到雅室中歇息一下,我把本店的镇店之宝拿出来。”
江枫点点头,和花解语一同走了进去,只见掌柜很快从里间拿出一件素雅的白丝绸衫。花解语的眼睛一亮,那掌柜看到也露出欣慰的表情,开口说道:“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力,此乃上等的蜀绣制作而成,我们后边有试衣处,请夫人随三娘到后边试穿一下。”
“阿枫!”花解语欲言又止的望着他,她现在也不能开口称“枫儿”了,不然的话会人家觉得怪异。“解语,你去试试吧。”江枫看着师娘那欲说还休的表情,心中一动,口中称呼也亲切起来。
“嗯。”花解语轻声应了一下,跟随着出来的妇人走到后边。江枫每到一处自然要盘算,该处的盈利几何,他看了大祥制衣的流程后开始暗暗惊讶,知道在幕后坐镇的定是一位高人。
大祥制衣根据顾客的档次分为上、中、下三个不同价位的,而每种有包含大、中、小三号,这样就把各行各业的人一网打尽,尽最大的方法招揽客户群。
并且在雅室中还有一座大大的玻璃镜子,供客人试衣,这玻璃镜是来自西方的商人从海路运过来的,刚刚开始只是后宫之物,但是因为它比铜镜清晰需多,所以渐渐在江南开始流行,只是这么大的玻璃镜子却也不多见。
“阿枫。”正在他愣神的功夫,花解语从后边款款走出,轻声叫到。江枫几乎愣在那里,白衣若仙,周围饰着淡黄的底色,领口用细线勾勒出果实累累的葡萄枝蔓,极为精细,藤蔓缠绕,好像有人用丹青妙笔画出来的一样。
近身看去却发觉着天蚕丝绸上并非素白一片,上边隐隐绣着几只小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解语,看来这件蜀绣算是找到主人了,很合身呀。我几乎都不认得了!”他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我就说你相公看了肯定会满意的,怎么样?”没有想到那妇人也是多嘴之人,拉着花解语径直走到江枫面前说道:“难怪你肯陪她买衣服,这样一个美娇娘任谁都会当宝一样。”“掌柜的,一共多少银子?”江枫豪爽的开口说道。
“这位爷,一共二百两。”“这么贵!”还没有等江枫开口,花解语就惊叫起来。二百两银子,她府上的花销一年也不过四百多两,让花解语拿几百辆银子买一套衣服,她还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但是却明显有些不舍,手中捏着衣角有些犹豫。
“解语,这可是上等天蚕丝制成的,不同于一般樟蚕、柳蚕丝,刚才掌柜的也说过此店仅此一件,二百两银子不算贵。”江枫也赞叹道。“可是,这也太…我们没有必要花费…我去换下来。”花解语说着就要往试衣间中走。
“解语且慢。”江枫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师母的玉手,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掌柜的,这件衣服我们要了,这是亨通钱庄的银票正好二百两。”江枫说着把准备好的银票递上去。“枫儿,你怎么这么莽撞…”
花解语虽然对这件衣裙爱不释手,但是出了店门口中不断地责备江枫。“师娘,我刚才已经不是说就当孝敬你老人家吗,再说您如此喜欢这件绸衣,穿在你身上又显得那么年轻漂亮,我怎么会让师娘失望呢?”江枫注视着她说道。
“对了,我刚才还没有问你别了,你不是在林府当下人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花解语兴奋尽头一过开始审问江枫。
“我和一个朋友合资做生意,因此这几年也有些钱财,师娘你放心就是了,反正这钱来得光明正大。”江枫忙岔开话题。
“那也不能乱花呀,还有…你刚才竟然敢占师娘的便宜,‘解语’是你叫的吗,看我告诉你师傅不打断你的腿,没大没小的。”听得出来,师娘并不是真怒,江枫猛然拉住她的手说道:“师娘跟我来。”
“干什么?”花解语忙挣脱他的手问道。江枫暗叫可惜,刚才触摸到师娘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原来是那么的柔软、滑腻!“你来便是。”等二人从珠宝行走出的时候,花解语的手上更多了一双玉镯,江枫前天给苏雨买过,所以自然不陌生。
“枫儿,这次让你破费了。”她刚才几番推辞,但是江枫执意要买,最后只能够任由他,不过江枫的眼光很好,玉镯和蜀衫非常匹配。
“师娘,正因为独特才珍贵,更何况这蜀衫只有穿在师娘的身上才显出它的魅力,如果在别的女子身上却没有这种效果,那就是牛嚼牡丹。”
“油嘴滑舌,师娘都老了,还谈什么好看不好看,羞煞人了…我是看出来了,你呀,这些年在外边没学好的,净学些骗人的鬼话来糊弄师娘,不过这样也好,不像你师傅那样,闷葫芦一个。”
“看师娘说的,其实师傅只是忙罢了。他不了解,至要师娘每天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你就当这些东西是师傅送给你的吧。”江枫笑了笑说到,心中却呼唤到:你把我当成个师傅得了。“又再说浑话了。”花解语脸红的说。
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有的冷艳美,虽然花解语的脸上长带有笑意,但是江枫却知道自己的师母只有在亲近人身边才会如此,在外人眼中却一直是一幅冷冰冰的姿态。
和徐怜卿一样她们都是熟妇,但是徐怜卿的表现是一种端庄美,而师娘则是骨子里的冷艳美。联想到徐怜卿他心中突然一动:师傅常年在外边跑镖,这样师娘每次都会相隔几个月的,不知道在这之间她没有慰籍,那到底是如何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