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着，天花板是一点都不熟悉的水蓝色，罗竹青眨眨眼，勉强转过头想找龚凌远，却只见捧着iPad坐在一旁的范以祺。「呃……」
「小天，他醒了。」
不是吧？没有龚凌远就算了！谢天在这里！
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肩膀不太听使唤，怎么都使不上力，奋力把脖子扭到很丑的角度后终于看见肩上厚厚地缠着绷带，还隐隐泛出恶心的臭味……
妈的，都没有痛觉了，可以连嗅觉一起丧失吗？
在内心崩溃地吶喊后，罗竹青勉强挤出微笑，趁谢天还没出现之前，打算先向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范以祺问清状况。
「不好意思，那个，我刚刚的记忆只有到被龚凌远推到身后，接着他跟润打起来，我有保持安全距离的那段。那，请问我是怎么受伤的？龚凌远打输了？」那还活着吧！？
「他回地府做报告，润的攻击法术打中你上方的天花板，砸下来的除了天花板，还有楼上那家贴了镇鬼驱魔咒的门板，你就受伤了。」
……这伤受得还真不太光彩。含糊地嗯了几声带过，假装自己很累又闭上眼没多久，就听见谢天连珠炮般的聒噪不休。
忍耐！忍耐！假装自己晕过去就没事了！
尽管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出声、不要回话，更不要被发现自己是醒着的，但当谢天讲到龚凌远背上被南海龙王的法术划出好大一个口子时，罗竹青还是不小心缩了缩身体。
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是痛觉了，却还被制约着，以为自己还能感受疼痛。
「他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啊？话说回来，龚秘书保护太子真是不遗余力耶，挨了那一下肯定要很久才会痊愈！换成我绝对、」
「他醒着。」
「……绝对也会这样不遗余力。」
「谢谢喔。」既然已经被发现自己醒着，罗竹青干脆睁开眼，看着那穿着情侣运动服套装的黑白无常。「所以，龚凌远要休养一阵子吗？」
「嗯，看他的伤口少说要四五天吧，放心好了！」一屁股挤上床，谢天用力拍了拍伤患的大腿，「我跟范范会保护你的！」
「谢谢，但你们不是每天都有勾不完的魂？」哪来的时间保护他啊！更何况是要保护什么，难道那个南海龙王会突然跑来攻击他……吗？干，不是吧？
「罪大恶极、伤天害理者，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喔。」摇摇手指，谢天道：「自然死亡跟意外死亡通常都是由牛头马面执行，我们不用管。所以也不至于勾不完啦，每天大概一百个，很快！而且龚秘书把他的iPad留给我，这样就更快了！」
「啊？」可以讲慢一点吗？这鬼讲话是调了三倍速吗？傻在床上，罗竹青举起没受伤的左手，示意对方先停一停。「你说龚凌远把iPad留给你？」
「对啊，高级主管都会配一台iPad和iPhone，而且自从地府开连锁店后，就连我们这些小咖也都有啦！不过本来是一组共用一台iPad，现在我跟范范都有，就可以分头行事，范范去check的时候顺便打卡标记，我收拾好灵魂后可以咻地一声直接过去，超便利！」
完全无法阻止谢天滔滔不绝地继续解说「我收拾后就用秘书的账号在范范打卡的讯息按个赞，这样范范就知道我的进度啦！」，罗竹青只好朝着范以祺用力地眨眼，暗示对方赶快阻止那个失控的搭档。
「小天，龚秘书的状况。」
谢天谢地，这里还有正常人！给了黑无常一个充满感恩的眼神后，罗竹青连忙接着问：「是啊，他还好吗？」
「非常不好。」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谢天道：「龚秘书本来就是学防守的，不擅长攻击，又被南海龙王压着打，没办法拉出距离带着你一起逃， 好在他的法术震歪龙王的攻击，打烂那块天花板，我跟范范本来已经要走人了，听到这番动静又绕回去看，龚秘书才有余力拉着你先闪，由我们断后。」
「你们走后，龙王就没有继续攻击了。」停了一下，范以祺又补充道：「但龚秘书伤口太大，追上你们后，小天送他回地府疗伤，我把你带回秘书指定的饭店，因为情况有些混乱所以只做了紧急包扎。」
「我、」
拉住显然想继续发言的谢天，范以祺抢先开了口：「龚秘书说，这几天你先待在这里，room service先挂房号账单，他好了还要再查一些资料，会尽快回来，你别乱跑。」
「别乱跑的意思是不要离开这房间吗？」
「对，我跟范范会轮流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