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谁？樊时雨？」
「谁搭腔我就说谁，」两手一摊，状若无辜。
「哇靠你居然知道这个喔！」只差没有起立鼓掌，罗竹青比了个拇指给对方，「很好很好，与时俱进耶秘书大人。」
「这位同学，这是你去年七月回阳间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好吗。」边说道边嘲笑他没看过这么经典的电影，简直枉过此生。
「呿，还以为你也看电影咧。」
斗着嘴，两个人，不对，两只鬼很有默契地一个张开转移的法术，一个抓起仅剩的一块面包，跳进了阵法里。
「不过，如果灵魂分离失败的话，会怎么样？」
一起站在黎阙隼的公寓大门外，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潮，罗竹青忍不住问：「会很痛或者……生不如死之类的吗？」
「基本上，灵魂是没有痛觉的。」
「哦，那就好。」
「但是，碎裂的灵魂可能会造成一些人格或者生活上的障碍。」跟着罗竹青走进公寓一楼的花园里，顺手抹去管理员对此的记忆，龚凌远接着道：「像是失智，或者失去行为能力，失去感情等后遗症，情况都不一定，所以其实我不太赞成你这么做。」
没说出口的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得跟润见面，龚凌远走到罗竹青面前站住，定定看着对方，「我保证会替他证明关于南海龙王侵占他身体的事情，那，你还是想这样做吗？」
看着眼前男人认真的表情，罗竹青低下头，好一阵子才回了话，「你应该很清楚，人的一辈子，其实是注定的。」
「是。」
「那么，阿隼他是注定这时候死呢？还是注定要被那个龙王侵占身体？如果他受到这样的待遇是意外，为什么地府不用赔偿他？」抬起脸，罗竹青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说着，「照规矩，龙王根本不应该离开地府，那阿隼就不会吸毒，说穿了，这都是地府看守不力惹出来的，对吧。」
「……是。」
「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阿隼在没有什么奇怪龙王的骚扰下，好好活着，替我看看人世美景，我每年上来都可以看看他，看看我爸妈，你懂我意思吗？」
眼前的青年其实并没有用非常强硬的口气说话，但却让他想起了那尚未开始轮回时，总是在阎罗殿上跟判官辩到拍桌的少年。
得理不饶人，却总在判官下班后，拉着判官一起吃宵夜赔罪陪笑陪聊天，弄到最后判官气也气不起来，很是无奈。
点点头，龚凌远没再说话。
觉得自己顺利说服大魔王的罗竹青相当得意，笑眯了眼，正准备搭上龚凌远的肩膀一起和乐融融去十二楼找阿隼，告诉阿隼一切都是因为地府出错，现在只要把那个龙王的灵魂弄走，他就可以重新过第二人生的好消息时，突然看见了不寻常的画面，「喂，凡人现在是能不能看见我们啊？他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可以，不过那个三八不是凡人。」顺着罗竹青的视线看过去，龚凌远难忍地抽了下嘴角，瞪了眼瞬间便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白无常，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一脸无辜的男人低头看着自己刚才从某个焚化炉里夺来的衣服，拿下耳机后问道：「龚秘书，虽然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了什么，但你是不是瞪了我还有这件难得烧干净可以穿好好的衣服？」
「是。」
「欸我跟你不一样，你有官方给的现代西装，我只能趁来阳间的时候找衣服耶，你知道一件烧干净的衣服有多难找吗？先不讲塑胶料的烧不完全还很臭，那个尼龙……」
「你闭嘴。」
「你不懂啦……」
看着那委屈扁嘴的白无常，罗竹青决定抢在龚凌远打发他走之前问个清楚，「请问白先生……」
「没礼貌耶，我姓谢。」
「……他刚刚叫你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