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还不都…是你……」仲微恍惚中被问到这件事,很有点气得牙痒痒地。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当然不可能一个星期都没有欲望。这麽普通的,每个青少年都做的事情,他当然也做,甚至在回想起炎誉的双手时,便很有想做的冲动。只不过他试了两三回,过程都不是很痛快,甚至难以达到高潮,怎麽都觉得不对劲,勉为其难完成了一次,竟还有点空虚感。
但是这种话也不知道该怎麽对着炎誉说,想了想,也只能握着炎誉放在那处的手,催促他加快动作。偏偏这种时候,炎誉放开手中硬烫的那处,反而往下探去,碰着下方鼓囊囊的两粒,指腹上的薄茧擦过极为敏感的会阴。
「…什麽意思?」炎誉注意到,这是今晚仲微第二次这麽说。他的嗓音低低的,在这种还带有凉意的夜晚里,竟是很有热度,令仲微耳朵烫得差点要烧起来的一种存在。
仲微摇头,不愿意再开口,只剩下闷在喉咙里的低吟。被弄得太舒服,不得不用手捂着嘴,以防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炎誉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者是他其实并不那麽关心这个答案,又或者他已经猜到仲微说出来的不会是他乐意听到的。哪个直男会喜欢听到其他同性因为自己有了反应?
他专心致志做着手中的动作,一反常态地触碰分身之外的部位,用的手法几乎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手淫而更像是在爱抚。那双手若有似无地在大腿内侧抚过,拇指指节带着一种略微粗糙的异样感,仲微拚命咬住握着拳头的右手,简直被这种要碰不碰的半吊子的玩弄给折磨死。
从小到大,他受过不少炎誉的"欺负",性质上都是些嘲弄的话语,还不曾有一次像这样,在行为上恶意地把他弄到要哭出来的地步。仲微几乎是带着鼻音细微地哼哼着,炎誉才缓下来,慢慢地重新握住依然挺立着的那根。
手里那根已经溢出不少前列腺液,炎誉轻轻用掌心抹了一把,直接拿来作润滑效果,复又套弄起仲微已经胀得有点可怜的性器。这次他终於乾脆地给仲微一个痛快,用他最喜欢的,最温柔的方式一直套弄到仲微射乾净了为止。
炎誉帮他把下身擦过,撑着身子从後方看他,眼神里有点戏谑,但是又不全然是看好戏,看他出糗的意思。仲微分不清那种神情,终究被他看得忍不住默默拉起被子,缓缓往上,遮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刚刚说,是我──」炎誉一开口竟又接续刚刚的话题,仲微不曾见他对自己的哪一句话这样穷追猛打,猜想着他的用意,看来还是那话里的意思令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这麽耿耿於怀。
「不是这样!」仲微急着探出头,慌忙澄清,「那是…洗澡的关系!你看你,洗得这麽香,头发湿漉漉的,全身上下冒着热热的水气,躺在离我那麽近的地方,这当然会影响我的感官,会让男人有冲动啊!是我的大脑误会,以为接收到暗示,才…才……不是你个人的关系啦……」仲微试着做出最诚恳的表情,希望这个解释还算能瞒骗过去。
刚刚那阵低沉清冷的声音,一下子噤住了。细细去听,那一点好似错觉,很不明显的诱哄和柔软,好像也随着这个突然的停顿而消散了。
「……误会?」过了很久炎誉才开口,音量不算大,只是轻轻重复这两个字。
「当然!」仲微死命点头,希望这迅速认错的上进行为能让炎誉少点生气。炎誉的表情变化很少,负面情绪就更不太表现出来,总觉得此刻他看上去脸色有点阴郁,仲微不禁怀疑是不是光线不足造成视觉上的假象。
炎誉不发一语,在夜里彷佛黑得发亮的双眼里,静静地闪过一丝波动,就连仲微也能看出他的确有些不对劲。然而过了不到一分钟,以往那个沉着冷静的炎誉就又回来了。
他口气不善地丢下一句,「很晚了,睡觉。」
「啊?喔……」仲微根本顾不上被玩弄着射了三回的疲倦感,愣愣地看着炎誉走进浴室。
他根本没有一丝睡意,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上。先是听见洗手台的水龙头打开了,想起大概炎誉是进去洗手,等了好一会儿,却听见来自花洒的水声。他忍不住奇怪炎誉怎麽会在这种时候又去冲澡。
等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推开时,仲微忽然有点心慌,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虽然看不见,在这安静的空间里,还是能清楚听见炎誉走过来的脚步声。这次炎誉上了床,背对着他,很乾脆地睡了。
仲微扭过头,对着那个很赏心悦目的背影,看了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炎誉没有用沐浴乳,身上的味道几乎冲淡了,周身也没有冒着热气,在微凉的夜里竟是用冷水冲的澡。防他防得这麽谨慎周全,任他再怎麽粗神经,也难免有一点点受伤的感觉。
尽管每一次找炎誉,在那些舒服的体验过後,他某些不经意的行为都会让仲微心里像是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他仍是无法自抑地一回又一回来到炎誉这里,简直把他M属性的体质发挥到最高点。
炎誉表面上虽然什麽都不说,该帮的,该做的,该示范的,一项不少,但是背後避嫌的动作却是一层又一层,严密地防范着。这几次碰过他以後,都必然要再冲一次澡,睡觉时也不再让他心血来潮地钻被窝,而是严格规矩地分了两条被子,被子中间的距离还几乎能再躺一个人,并且他也不再提起关於队长,交往,或者约会的话题。他不但在肢体上疏远仲微,就连心理上也是。
仲微明白直男对於同性恋者通常会有这样的歧视和惧怕,担心自己成了被觊觎的目标,尤其炎誉是一个这麽出色的男人,自我感觉再良好那也是应该的。他也清楚是自己近来越来越明显的,对炎誉的不良意图,逼得他不得不自我保护的,这种事情如果落到别的人身上,肯定会用比这还过份几百倍的态度对待他。炎誉不是排斥拒绝,只是画下一条没那麽严格的界线,真的算是客气了。
只是他一直以为,他们二十年来这麽亲近的关系,即便他不是完全清楚炎誉的所有事情,但他身上真没有什麽是炎誉不知道的,炎誉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他这边,是他最坚固的靠山,会知道他还是他,还是那个仲微,没有什麽不一样。
虽然炎誉对他也总是那样,多数时候或者冷淡,或者严肃,少少的几个时刻,才会露出浅浅的笑,说几句稍微好听的话。但是他知道以炎誉做人的准则,他对他这个唯一的外甥,那已经算得上是疼是宠了。
他甚至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对父母出柜了,炎誉也一定是那个陪他罚跪,为他说情,替他挡棍子的人。他本来有这样的信心的。
仲微仍是抱着一点很微薄的希冀,靠着这十几年来闯祸後炎誉替他收拾残局,或者伤心时候安静坐在他身旁的陪伴,想把这种信心维持下去。
他想,有一天炎誉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吧,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危险性,他在他身上也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每次和炎誉比试柔道,他哪一次不是被摔惨了?最近一次去道场,被压得动弹不得像张大饼一样的明明是他。
况且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这是他初次"开荤",炎誉就替他上了很不错的开胃菜,理所当然会让他意犹未尽。下次他会很用力很用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色欲",不要表现得好像很久没吃肉的狼,那麽炎誉就可以安心待着了。
当仲微这麽想的时候,心里都是再认真不过的。如果能让炎誉不这麽明显的避他,他真的愿意忍着。也许把一周五次减为一周两次,再熬两三年,这种性欲旺盛的青春期也就过了。只是理性和…色性,往往是互不相干的,不知道为什麽,炎誉整个人对他的诱惑力,似乎是一天比一天更强。每回躺上床,他的左右脑便要斗争一回,但终究敌不过炎誉身上简直是催情又迷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