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不打扰你们上课了，等结束的时候我再下来送您。”
出乎鲁卡意料的是，凯列斯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有调侃鲁卡，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鲁卡忍不住朝书房门口看了一眼，他意识到，其实凯列斯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坏。
艾玛在片刻后对他说:”侯爵很器重你，鲁卡，你要好好努力。”
器重？鲁卡在心中苦笑，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器重来形容的话，那他还真是不想要这样的器重。
不过就是被对方玩弄于掌心的玩物，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凯列斯的出现，鲁卡的情绪有了小小的波动，下午的钢琴课没有早上的课那么集中，艾玛以为他累了，提早结束了下午的课程。
凯列斯依着承诺下楼送客，两人沿着公馆花园的小径一路慢慢往前走着。
“侯爵，您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在意，我很意外。”
艾玛略带调侃的话让凯列斯轻笑着勾起了嘴角，他点了点头他确实很特别，但我不知道我会对他感兴趣多久。”
“您三分钟热度的个性，可是在伦敦郡内出了名的，看来，或许我没有机会教导他一年了。”
艾玛很了解凯列斯，她并不想知道凯列斯和鲁卡私下里是什么关系，那和她无关。
但她觉得有点可惜，那么聪明的孩子，如果就这样被毁掉的话，就太浪费了。
可是她不可能阻止凯列斯，这个男人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改变的余地。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把鲁卡教成一个出色的人，出色到让凯列斯不舍得毁掉他。
“艾玛老师，您觉得人性的本质到底是善还是恶？”送艾玛到公馆铁门外，站在马车边，凯列斯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
艾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答话道：”按照奥古斯丁和基督徒的说法，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将原罪遗留给全人类，使每个人生来都是罪恶的。”
“确实，如果拿这个伦敦郡来说，100%的人生来都是罪恶的，这其中也包括我。但是鲁卡让我产生了疑惑，是不是在伦敦郡以外的地方，有所谓的纯洁灵魂呢？”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鲁卡在被他侵犯后的眼神，那眼神不但倔强，而且清澈。
“针对这一点，普罗提诺的话或许可以给你答案。人类处于神与禽兽之间，时而倾向一类，时而倾向另一类;有些人日益神圣，有些人变成野兽，大部分人保持中庸。”
“神圣吗？呵，还真是虚无缥渺的遥远世界呢，其实我更想看到那家伙堕落的样子。”
凯列斯说着这句话，嘴角始终含着微笑，那笑容却让艾玛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皱着眉，半晌后摇了摇头，”侯爵，您生来就掌握人所渴求的一切，金钱、权势、地位，甚至连外表都让普通人望尘莫及。正因为如此，您的欲望偏离了正道，常人追求的一切您都视如粪土，您渴望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您还是这么了解我，和十多年前一样呢。”
“是的，因为您从来就没有变过。但是侯爵，您有没有想过，当您破坏了您感兴趣的东西后，您是否得到了满足呢？”
艾玛说这句话时的口气很严肃，或许是因为她早就想劝劝凯列斯改变一下那恶劣的性子。
凯列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艾玛非常了解他俊美外表下如同恶魔般的灵魂。
曾经以为凯列斯不会改变，所以她也放弃了劝诫，可今天，凯列斯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她忍不住想尝试改变他。
侯爵嘴角的笑意仍没有变，那玩味的弧度会让人感到绝望。
“谢谢您，到现在仍然拉着那条不让我坠入深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