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场景,魏鸿涛握紧双拳,看了片刻,终是转身而出。
文试发榜后,文武状元一同上殿接受封赏,百官恭敬的立于朝堂之上,新科状元也在其中。
「文科状元张宁书上前听封。」
见俊逸非凡的张宁书上前来,皇上满意的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右相之子果然是第一才子。」
张丞相一脸自豪,躬身还礼,「圣上过誉了。」
垂头拱手站在大殿中央的少年,脸上却无欣喜的表情,可说神色淡然。 他一身红袍,彷彿是火焰中熠熠生辉的宝玉。
皇上侧头看了太子一眼,「皇儿,你与状元郎从小是朋友,你说该封他一个什么官职?」
太子的视线早就停在张宁书身上未曾转移,听见父皇的询问,他连忙收回视线,恭谨道:「张宁书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不如封为吏部尚书。」
两人幼时的那次冲突,事后惊动了皇上,虽然太子是万金之躯,但右相对国家的贡献极大,加上无人不知张丞相极为疼爱天生体弱的幼子,两个孩子的冲突是皇上极不愿见到的。
于是在双方师长的协调下,两个孩子总算解开心结,虽没有成为好友,却也不至于变成敌人。 随着年岁增长,太子也对文采不凡的张宁书有了好感,此时竟帮着他说话。
吏部尚书是个众所周知的肥缺,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多半已经是年过中年。 张宁书不满二十,担此大任恐怕无法服人。 但因张右相权倾朝野,且提议之人是太子,一时间,也无人敢出来反对。
张丞相对于太子的提议微微一愣,随即上前,「谢太子殿下对小儿的信任。只是小儿年幼,恐不能担此大任。」
皇上表情温和,看不出同意哪一方,接着看向张宁书,「状元郎想做哪方面的事务?」
张宁书深深一躬身,语出惊人,「臣愿随军出征。」
一时间,满朝安静,有些大臣更是惊讶的微微抬头,看向那文弱的少年。
张丞相更觉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他不知道儿子又是哪根筋不对,以他文弱的身子,若去战场,无异于送死。
他连忙急道:「皇上,切不可听小儿胡言。小儿对调兵遣将一无所知,且天生体弱,此去出征,只怕不仅不能有所助益,反而会拖累大军。」
张宁书转过身,一脸严肃,「父亲,随军出征,儿子自然一切从简,又怎会给大军添麻烦?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怎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张丞相恨不得一巴掌打醒爱子,偏偏此时置身朝堂,不可悖礼,「你不可胡说!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到了战场能干什么?!」
「父亲,又有谁天生就是军人武将?从小您对我谆谆教诲,凡事都要以国家为重,现在不就是该为国。」张宁书看向魏左相,「左相大人之子亦参军保家卫国,儿子绝不可贪恋安逸。」
魏左相与张右相是死对头,此刻张宁书如此说,他只假笑了两回,「状元郎过誉了。」
边疆战事原本便是皇上心中隐患,此刻听张宁书如此说,龙心大悦,「从文章中就能看出状元郎一心为国,此时更证明不是虚话,好。」
太子趁机上前一步,「皇上,孩儿愿领兵出征。」
此次武试榜有名者也皆上前一步,齐声道:「臣等愿随兵出征。」
皇上龙颜大悦,立即封张宁书做右参军,太子和一众年轻臣子各有封号,一道随军出征。
朝议后,陛下亲拟的檄文一公布,军士无不群情激昂,誓要保家卫国,退敌千里。
只不过大军是信心十足,气势万千,张府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檄文一出,大军出发在即,张宁书返家收拾所需物品,早一步得知消息的张夫人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张夫人泣不成声道:「好不容易把你养得这么大了,偏偏要去战场糟蹋自己。」
张宁书一边安抚,一边收拾东西,心中愧疚,却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了已前往前线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