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稍嫌板实,不再是温池山庄那滑腻柔软的丝缎!沉静姝目光陡然一缩,忽然咬紧嘴唇转过头看向外面。
隔着帘帐,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似乎见到外头熟悉的摆设以及服侍的女婢。她…回家了?沉静姝完全呆住了,木然地望着看垂摆的白帘,一动不动。
她回家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感受,只是短暂的惊诧之后,好似有股难掩的酸涩正逐渐在心底弥散开来。
她怎可不与自己说,就把自己送回来!被自作主张安排的闷气堵得沉静姝胸口发疼,她紧紧捏住被角,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然泛红。
“阿姐?”沈既明久久未听见沉静姝的回应,心中不免焦急,想他阿姐是昏迷着被人送回,此番别是身体又有什么大碍。忙要让人去息心寺的寻医师来,沈既明火急火燎地吩咐小厮,却在这时听见沉静姝的声音从帘帐里头传来。
“于菟,我没事,不必去找医师。”不知是否因为被思不归的自作主张而生闷气,沉静姝说话有气无力,反而越叫沈既明担心不已。
“阿姐,”他劝沉静姝“还是找医师来瞧一瞧吧,听说息心寺前阵子…”“我说不用!”沉静姝心乱如麻,遂有些烦闷地打断弟弟的话,语气甚是不太好。
沈既明瞬间就不敢说话了。长姐失踪的这段日子一定发生过什么,沈既明想,父亲似乎知道内情,但总不愿告诉他。
又不可能直接问沉静姝,沈既明怕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刺激到她的长姐。各自怀着心思,于是这姐弟二人一个神思恍惚一个不敢乱问,不约而同地沉默。
过了几个弹指,沉静姝终于又开口说道:“于菟,你…可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吗?”“长姐…”
沈既明俊眉紧锁,盯着乳白帘帐半晌无话。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那我过些时候再来看阿姐,”沈既明声音轻缓“还有父亲,他暂时去了刺史府。”
“嗯…”沉静姝有气无力地应答,沈既明更加担心,但终究男女有别,他不可能去掀帘账查看。
他往后退到门口,双手拉住门框,准备关上出去时,忽然又对沉静姝道:“阿姐,有什么事情…总归别忘了我和父亲。”他们的母亲去世得早,沈均对发妻谢蓉一往情深,这些年来竟未再娶,一腔父爱深情自也加注在两个子女身上。
而沈既明如今已非稚子小儿,已是弱冠的少年,早登科入仕。沉静姝明白弟弟想说他有能力保护她,心中不由一暖。
“嗯,我知道。”沈既明听见她答应,方才小心掩上门离开。房内恢复安静,沉静姝心中的酸涩便再无拘束,肆无忌惮地回涌上来。
不解和疑惑见缝插针,将沉静姝酸胀的心扎得满是刺痛。不归…沉静姝抱紧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霎时泪如泉涌。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把她送回来?是不要她了吗?是要抛弃她?就像当初一声不响将她劫走,夺了她的贞洁,如今…是要报复她么?一个新婚夜遭人强掳的娘子,失踪许久之后又突然出现,且不说名节遭人怀疑,光是夫家那边…
思绪突然中断,沉静姝方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怨思不归自作主张,光顾着委屈,竟把自己的夫家抛掷了脑后。“呵…”无奈地苦笑,沉静姝知道自己已经失身失心于思不归,再有什么夫家也是做不得数了。
但是,怎不见司马祟呢?司马家也算是大世家,自己既已被送回沈府,他们竟不着人来询问?隐隐觉得不对,沉静姝更是担心父亲和司马家…总之,她懊恼地擦了擦眼泪,赶紧掀开帘帐下床。
隔着门唤外头服侍的女婢端来清水,沉静姝净面整容之后,便让人伺候自己更衣。伺候的奴婢也是沈府的“老人”唤作小福,她瞧沉静姝像是要出去,忙劝道:“娘子才刚回府,怕是不宜出门。”
“无碍,”沉静姝忽然想起莲儿,急问小福:“莲儿呢?她可有回府?”小福连忙点头“她是同娘子一道在马车里,人没事,不过现在还昏迷着。”
沉静姝估计她也是被喂了药,但肯定不会有事“要是莲儿醒了,你就来告诉我一声。”现在着急着出门,沉静姝拿了帷帽便匆匆忙忙往外走。
“娘子?”小福在后急得不行,怎么看沈娘子这架势,像是要独自出门?可未等她放下东西去追,忽听外头传来一声惊愕地轻呼:“父亲?”
沉静姝并不料会迎面撞上归来的沈均,忙将帷帽往身后藏。沈均今日去刺史府乃是为私事,所以只着了常服,一身素青色圆领襕袍,宽袖大裾,戴一顶幞头,腰间束青白革带,甚有儒士之风。
他望着多日未见的女儿,脸上反倒没有多少担忧之色。沉静姝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她向来知晓父亲最为刻板严肃,现在她这急急躁躁的样子…别是又该被父亲说教了。但奇怪的是,沈均似乎并不准备说她。
“静姝,”他只瞟一眼沉静姝藏在身后的帷帽就装作不知,转而道:“你随我来书房。”说罢便径直转身往回走,沉静姝愣了愣,眼瞅沈均已快过走廊转角,忙把帷帽往地上一丢,小跑跟上父亲。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进院子,到了书房。沈均推开门,里头干净整洁,文房四宝与各式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书房里隐隐有静神的檀香气息,沈均走到坐床前,一撩袍盘腿坐下。他沉静的目光望向沉静姝,沉静姝不由暗暗咽了下唾沫。
父亲估计是要说她的信吧。之前沉静姝让思不归找人替她送信,信的内容自不再是求救,而是告知父亲不要担心。
字里行间当然还隐晦的暗示了那个人对自己很好,有些私定终身的意思。尊礼端庄的才女竟也会有私许清白的荒唐事,沉静姝想她父亲八成是要生气的。
沈均不说话,沉静姝自是心虚,忙像往日那样去拿了软蒲团,放到坐床之前。“父亲,”沉静姝直身跪坐,双臂交叠平举“儿知错了。”
对于沈均的一贯作风,沉静姝从小就明白:不想挨罚就先认错。意外地是,这回沈均居然反问她:“你做错什么了?”沉静姝:“…”她该说和另一个女子私定终身么…不敢抬头也不好解释,所以沉静姝顺利错过了他父亲眯着眼睛,微微抚着下巴的美须,老谋深算的表情。
“好了,静姝,”沈均很快又恢复严肃“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近日准备准备,我们很快要启程去长安了。”
“长,长安?”沉静姝惊愕地猛抬起头,不敢置信。自沉均因为同僚诬告而遭贬谪,虚挂太子太傅的闲职返回故土郓城后就一直闲云野鹤,游离朝政之外,不问世事。她的弟弟沈既明虽然在前年登科入仕,但所任职位也不过从六品的员外郎。
可以说,沈府虽然表面风光,可事实上没有多少实权势力。如此情况下,父亲怎的忽然想去长安那等权利往来的风云变幻之地了?然而沈均只是气定神闲地抚须微笑。“你自做好准备便是。”
变故似乎都来得突然。就像沉静姝不会料到自己会在新婚夜被掳走,不会料到自己对一个女子交心…而曾经风光无限的司马家,大概也不会料到,偌大的世家竟然一夜便可倾覆。
沉静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萦绕不散父亲的话。“司马傅结党营私,暗中与祁王图谋不轨,又欲作乱谋害长公主殿下,已被斩首…”
作为一家之长的司马傅身首异处,祁王也被剥夺封地,流放岭南,多年来横霸郓城的两大权贵就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沉静姝与司马祟的婚事,自然算不得数了,相反,他们沈家反而因为嫡女的失踪得以与司马家划清界限,不仅未受牵连,还因为阴差阳错救下长公主而被封赏。
轻轻叹了口气,沉静姝不由感慨当真是世事无常,福祸相依。不过她很快又想去父亲说的,他们不足五日便要出发去长安了。长安…麟德元年,发生了许多事情。最令人唏嘘的,莫过上官仪被下狱处死,其子庭芝一同被杀,籍没全家。
时年,六岁的沉静姝代替原本的上官婉儿,入宫成为长公主安定的伴读。时年,长公主四岁。沉静姝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纤长而高挑,孤高清傲。
那是曾经的长公主,现在摄政的大长公主。也是令沉静姝动过妄念的安定…心中无端有些怅惘,沉静姝不想让自己再陷入豪无意义的忧思之中,干脆由侧卧改为仰面躺平,然后用力地合上眼睛。
默念着佛经放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渐渐地,浅淡的睡意也变得浓稠起来。“卿卿…”半梦半醒中,似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卿卿…”那声音很柔,很熟悉,让沉静姝忍不住放下戒备,全身舒展地躺在榻上。温柔的呼唤不绝于耳,忽然,沉静姝好像感觉自己变得赤裸了。意识的朦胧里,她一丝不挂,仿佛是躺在最柔软的云端。一只手慢慢地抚摸上沉静姝的脸颊。
“卿卿…”一个也浑身赤裸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她缓缓坐到沉静姝的腰上,俯下身,把一只玉乳送到她的唇边。
“帮我舔舔…”女子的面容似乎是看不清的,可沉静姝又分明觉得无比熟悉。于是她像是被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叼住了女子送来的玉乳。饱满圆润的乳肉紧紧抵着嘴唇,沉静姝伸出舌头舔着那点凸起,生涩的开始取悦对方。
“卿卿舔得好舒服。”女子自己扭动腰身,把乳肉尽量地往沉静姝嘴里送,让她舔湿。鼻尖也碰到了软软的乳肉,嘴巴被乳肉塞得满满的,沉静姝不得不用力顶着乳肉往外顶,舌尖因此不断扫过尖端。
“嗯哼…卿卿…”时有时无的呻吟,叫得沉静姝心软,不禁更用力地吸着乳肉亲吻。身上的女子妖娆扭动,沉静姝也情不自禁地夹着双腿扭了扭,感觉腿间有股湿热。不归…“卿卿…”黏腻的轻唤缭绕耳侧,沉静姝被这一声声软软的呼唤弄得酥软,浑身都泛起了热。
“不归…”像在温池山庄无数次欢爱那样,沉静姝呼吸急促,抖颤的双腿忍不住地分开,想要被爱抚,被缓解深处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