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稚迎上他的目光,灼灼的真诚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给了她一个迷人眼的笑容,“想要提灯吗?”
“今日也可以提灯上街吗?”她是不懂的。
“总要觉得开心才好,只要高兴,提灯算什么。要不要一盏自己画的灯?”他瞧出她选灯时的不甚如意。
她怎能抵抗住他精心为她设下的诱惑呢。素色的灯上便添上了他们二人的丹青。
再次穿行在街上的时候,她一只手由他牵着,一只手打着一杆轻巧的灯。灯身随着人的走动轻轻旋转,一面是清雅梨花,一面是秾艳桃花。
对面而来的人越发的多,陶稚被瞿先牢牢护着,倒也不觉冲撞。她打量着人群,有许多男子,更有许多的女孩子。她们好像都很大胆,看着经过的男子会盯着瞧,会与同伴开怀谈笑。朵朵笑颜如朵朵花,看得人心情也好起来。
只是似乎也有人往自己这里看来,是看灯吗?还是自己?还是,他?
陶稚抬头去瞧瞿先,高挺的鼻梁分开了明暗,清晰了轮廓。她再次明确地意识到,她的夫君探花郎瞿家清让,是可称郎艳独绝的呢。
瞿先自然不会错过享受自家芝芝欣赏的目光,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颇有些飘飘然。“你以往来过花会是吗?”耳边传来的小声问话他随口应是。
下一个问题让他一怔醒过神来,接着便是狂喜。他听到他的芝芝问他,“听说,七夕花会会有女孩子送花呢,你,你有没有收到过……”
即使话到后来低到几不可闻,可他还是听到了。紧了紧相握的手,漫步朗声,“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说着叹了叹气,“我欲求之的姑娘今日方到会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怜惜我多年等待,觉得我姿容尚可入眼,赠我一枝花呢?”
言毕,停在了一处花摊前,期待又忐忑地望向陶稚。
手里的灯不晓得何时被他拿了去,手中被塞入了一枝似蔷薇又似月季、香气馥郁的花,耳边是卖花的小姑娘殷勤的话语,“娘子要枝花吧!”
她红着脸,低着头,手却背在身后悄悄折去了多余的花茎,“你,你且低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