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理一回来就立刻闭关了,叶灵燕也难得沉静,外出一趟似乎多了些什么,貌美分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却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亦是直奔闭关地去,两人碰巧在门口撞上了,互不相让。
张理皱眉:“喂你是故意的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别跟我抢,你都不用追男人了,还厚脸皮跟去上清仙宗干什么,名额跟你没关系,懂不懂什么叫谦让!”
叶灵燕看到张理就来气:“小小五阶灵者也敢对我猖狂,小心姑奶奶我一巴掌抽死你,你不就赶着去仙宗拍马屁,多大点事,再晚十年也不迟。”
“好狗一边嚷嚷,我将突破灵师,谁怕谁。总比有的人单相思了十年要好。”
“别以为这是什么伤疤,告诉你姑奶奶要去仙宗只为了自己和任何人无关!”
“这么自私?还以为你情深似海痴心一片,说得真心,不过如此嘛。这么快就放弃了,真经不起挫折。”
“你!”叶灵燕美眸一横,赌气般地深呼吸一口气,灵师境修为爆出把张理推得一个踉跄,踏进石室内,“说放弃还太早,我对皓然师兄情深意重,岂是你这种马屁精能比的。”
“善变的女人,没救了。”张理清秀的脸拧成一团,摸摸撞伤的后脑,往另一间石室走去,四年时间,他可不想一个人被留下。
叶天阳站在闭关地不远,看着那两人吵吵闹闹竟觉有些羡慕。树枝挡了他半张脸,越过簇拥的绿叶,能看到澄澈的瞳眸清澈透亮,似乎一眼能洞悉人心,分明是精致到妖孽的一张脸,笑起来的模样却毫无距离感,让人心生暖意。
几名弟子走近,叶天阳抬眸,女修红了脸。
“掌门回来了,正唤你过去。”
全门派上下都在欢呼雀跃,叶天阳刚进大堂就看到叶擎苍板着一张死人脸,后者隐忍的怒火让气氛愈加压抑。
“你以为这叫好事?稍微有些天赋的弟子全被抽走,大教越发强盛,而小山门永远是小山门。”
想要建立势力,依附于某大宗派不行,不依附更不行;依附了无法成长,不依附只有被踏平的下场。
“中州势力中声望最高的古教便是上清仙宗,都称仙宗深明大义,素来为人所津津乐道。”叶天阳道。
“老夫原本也以为。”叶擎苍冷哼一声,“表象而已,上古大教谁不是自顾自己,不管外族死活。”
顶着附属宗门的名头说出去能有多风光,其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大多数附属山门几百年前是多大,几百年过去规模没有半点变化,反倒是强者越来越强,弱者越来越弱,这就是中州的现状,也是大衍神朝统治内五洲的大致面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神朝与古教不过是一丘之貉。
至于附属门派的弟子,既然有机会能进上古大教,还有谁会留在小破山门。
“算了,不说这个。听说这趟外出你碰到容玄了,是真的?”叶擎苍斜睨,沉声道,实则八卦心泛滥。
叶天阳勉强笑道:“嗯。”
叶擎苍挑眉,以往提到名字就能眉飞色舞,这表情不大对。
“出什么事了,容玄又骂你了?”
叶天阳摇了摇头:“不是,有位灵皇找我问我认不认识他,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叶擎苍瞳孔不自主缩了下,他微微眯了下眼:“是谁?说了什么?”
六年来这两人俨然就是一对祖孙俩,无所不说,连爱上师父的秘密叶擎苍都知道,甚至还出谋划策,其他的实在没什么可瞒的。
“谢宇策?这名字……取得不错。上清仙宗衍魂峰核心弟子,在年轻一辈中声名显赫,隐藏身份不为人知,勿要交恶。”
“看上去很尊贵,如果他认识我,难不成我有了不得的身世?”叶天阳问道。
叶擎苍嗤笑道:“胡扯,想都别想了,你就是当年老夫从穷山沟里捡回来的小鬼,能有今天全靠运气,别抱任何侥幸心理。依老夫看来,那人前面说的都是屁话,重点在后面。”
叶天阳脸色沉了下来:“师父是我的。”
“反正你又得不到,放着又有谁收得走。”
叶擎苍老气横秋:“别总是他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日后去了上清仙宗也别与人争,地位固然重要,但人生在世要懂得知足常乐,修为差不多就够了,反正容玄修为不低,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你,再者还有四年……”
叶天阳转身就走:“我去闭关。”
“这就走了?老夫还想说你师父最近忙得很估计没心思顾虑其他,真不想听?”
叶天阳立刻停下:“发生什么事了?”
“神剑岭找上门来打着切磋的幌子寻仇,你师父恰好要找人练手,正忙着收拾。”
“只是这样?那师父不会有事。”叶天阳弯起眼角。
“等会。”叶擎苍轻嘶一声,是说看了半晌总觉哪里不对,首先是衣袍。他快步走过去,“老夫给你的保命之物去哪了?”
“给师父啦。”叶天阳嗓音轻快。
“千里裂空符也给了?”叶擎苍睁大了眼。
“是啊。”
“玄冥匕首?”
“也给师父啦。”
“……”
“都给师父啦。”
“你个败家子!”难怪不担心容玄安危,叶擎苍冷哼一声。
叶天阳不以为意:“亏师父还斥责叶皓然师兄背信弃义,说你德高望重。”
叶擎苍眼睛一亮:“他真这么说……”
还没说完,沈长老走来躬身立在一旁,欲言又止地唤了声:“掌门。”
叶擎苍收敛笑意,遣走叶天阳,大门轰然紧闭,里头昏暗了许多。叶擎苍眸光幽暗,整个人变得难以琢磨:“总归是来了。”
“要不要属下吩咐让圣者去谢族走一趟,天阳排名靠后心软纯善更无心争位,对神朝第三十二位顺位继承人没有威胁,以此来消除戒心。”沈玥道。
“不必,过于在意只会让人起疑,不插手顺其自然。既然要置身事外就该有个平凡人的样子,老夫不该给他不该有的宝物保命,关心则乱,也罢,日后看他自己造化了。”
“可这……”沈玥面露难色,圣主还是怕二十多年前的事再次上演,一直在淡化权势之争,的确关心则乱,可反其道而行真的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