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船主何出此言?”
“事情当面,你还否认?!”徐船主指着骷髅船,恶狠狠道,“你仔细看看,再仔细听听,一起来的,只有你手下是湖广口音!”
此言一出,孙老三脸色也变了。
这帮龟孙,给老子搞什么鬼?!
“徐船主,怕是误会。”
“误会?”徐船主冷笑,“你当我是傻子?”
“我……”
“好你个孙老三,在老子背后捅刀!怎么着,是想抢了老子的船,去寻沈岳,自己领赏?”
徐船主不好惹,孙老人也不是善类。
说不到一起去,只能刀下见真章。
骷髅船上的情形,众人看到,却猜不出因由。想不到是见财起意,只以为是有人心怀不轨,打算下黑手,解决竞争对手,独吞赏银。
一样是匪,不是冤家也是对头。
遇此情形,还有什么可说?
开砍!
于是乎,骷髅船上砍得热闹,海面也是杀声震天。
备有火炮的双桅大船开始互轰,十几艘木船发起乱战。
短短两刻钟,三艘木船起火,船上的盗匪或惨叫坠海,或被火焚。
徐船主既是海匪,又是走私商。
包围骷髅船的匪徒中间,他的实力最强。
孙老三人多,却都是乌合之众,很快被砍得连连败退,退至船舷边缘。
“徐船主,今日这事,姓孙的记住了!”
孙老三咬牙切齿,双目充血。
只要他能躲过这回,必报此仇!
徐船主冷笑,斩草除根,蛇打七寸。
放孙老三逃走,留下祸患?
蠢人行径!
今天,孙老三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几方正打得热闹,海面再次生变。
未知何时,十艘兵船,二十余艘木船,已张开口袋,将匪徒团团包围。
熊、肖、赵三位指挥使亲临战阵,各领三艘兵船,五六艘木船,盯准一股匪徒,只等余下一艘兵船打出旗号,立即动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瓒得知消息,同顾卿王守仁商议,机不可失,当机立断,调集钱仓所及大嵩所全部兵船,直往海上,端掉这股匪徒。
“闻人来报,其中有屡次犯案,手握十余条人名的悍匪。趁此良机,正可一举擒获,以绝后患。”
“若绝这股匪徒,岂不是给沈岳喘息之机?”
“放心。”
杨瓒轻笑,习惯性的点了点手指。
“匪徒杀之不尽,悬赏告示不揭,总有后来者。”
江浙福建等地,海匪何止千人。海匪杀完,陆上大盗惯匪亦然会见财心动。
通俗点讲,这些匪徒就像是田里的杂草,拔掉一茬,稍有疏忽,又会长出一片,除之不尽。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除多少是多少。
抓得心惊,吓得胆寒,提起官兵儿子,看到兵船的影子,就会魂飞魄散,逃之夭夭,浙海之地才能肃清。
就算杀不完,有前车之鉴,也不敢随意骚扰沿海百姓。
实在活不下去,大可扬帆起航,到倭国碰碰运气,或至爪哇吕宋之地,来个三到五日游。再不行,还可继续远航,和欧罗巴同行抢生意做买卖。
现下里,欧洲的私掠证还未兴起,维京人没落,最大的海盗头子,英格兰的童贞女王尚未出生。
想要抢地盘划势力,不趁此良机,还等何时?
杨瓒都想建议朱厚照,反正不差钱,赶紧造船,多占海岛!
陆上疆域,短时间内没法重划。想要掰扯一下,鞑靼小王子必不会同意。
海上则是处女地,只要能站住脚,甭管太平洋大西洋,都会成为明朝的“渔场”。
可惜的是,自身实力有限,朝中阻力太大。
有谢状元顾榜样为坑友,顾同知为同盟,步子也没法迈得太大。纵有刘公公敲边鼓溜缝,结果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杨瓒不禁叹息。
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很有独立于天地,无人可依的寂寞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