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浮辰蹭的站了起来,道:“我还没上场呢,认输干嘛?”
“哈哈…”对面的道士道姑们是哈哈大笑,刚才江师兄说了,这是人宗刚进门的弟子,派来是凑数的,所以清阳子都不愿意他上场丢人。“师弟,你…”清阳子有点蒙,这家伙不是说自己不会么?怎么又要辩合,自己认输的话都已经说了。
“既已认输,辩合结束,”于老道看都没看浮辰,巴不得清阳子赶紧认输呢,站起来说道。“老头,你聋了?我还没辩合呢,谁认输了?”浮辰冲着于老道喊。
“不得无礼!”左边芦棚里的一个中年道士喊了一嗓子,道:“清阳子已经认输,人宗便是输了!”
“屁,”浮辰撇着嘴指着少司命道:“浮尘子师姐没发话,清阳子凭什么替人宗做决定?”“诸位师叔对不住了,人宗认不认输由师姐决定,清阳子孟浪了!”
清阳子赶紧弯腰拱手,退回了棚子。天宗众人这才确定,那个女道士才是人宗拿事的人,纷纷目光投向了少司命,就连一直闭着眼睛的晓梦,也抬眼看了一眼少司命。
少司命用精神力一直在埋怨浮辰,非要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说话,但还是很无奈的开口道:“继续!”于老道瞅了一眼浮辰,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哪里见过,只能开口道:“辩合继续!”
***所谓辩合,指彼此用一定的理由来说明自己对事物或问题的见解,揭露对方的矛盾,以便最后得到共同的认识和意见。但在刚才的辩合中。其实更容易看出来的是用语言陷阱将一方诓进去。
然后让对方无言可对的过程,或者是后边几个人找到对方的语言漏洞,用连续的发问的方式让对方无话可说,并不存在所谓的得到共同认知的结果。搁浮辰的理解就是,两个人跟泼妇骂街一样,一方把一方骂到哑口无言就行了。
他虽然不会,但设置语言陷阱的本事还是有的。走到中央,随意的拱拱手,道:“人宗归墟子,求教!”“好说!”天宁子倒是有一点风度,也不傲慢,拱手还礼。
浮辰想了想,道:“天宗讲究‘天地之间人为贵,众人之中王为本。’是也不是?”天宁子点头道:“然也!”“我听不太懂你说的,你说的通俗一些好吗?”浮辰皱着眉头,又道:“那么问题来了,天为何物?”
天宁子指了指天空,道:“天者,在上之清清者也。”浮辰更不懂了,回头看了看人宗几位,又看了看少司命,耸耸肩,又问:“清清者又是何物?”
天宗几位大佬倒是没什么反应,围观的小道士们都是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有人还起哄呢:“人宗的人都不识字吧?”天宁子不屑道:“清清者,太空是也。”
浮辰眼睛一亮,太空我知道,你都扯到太空了,我怎么都得问问宇宙的事情,又问道:“太空之上,又是何物?”天宁子再夜保持不住他那种风度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浮辰,道:“太空之上,清之清者也。”
浮辰满不在乎,继续问道:“之上又是何物?”天宁子很想骂,我们是辩论,不是你问我答,咬着牙道:“清之清者之上,更为清清之清者也。”
“别生气。最后一个问题,”浮辰嘿嘿一笑,问道:“清者穷尽处为何物?”“我…”天宁子愣住了,自己看过的典籍,老师教授过的知识都没有说这穷尽处是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辩合,”旁边围观的一个小道姑急了,喊道:“有本事,你告诉我们,穷尽之处有什么?”“就是就是…无耻之徒!”好几个附和一起喊的。
“安静!”一个白胡子老道喝了一句,那群道士道姑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老道看着浮辰,道:“辩合不是连续发问,逍遥子师兄没有教过你吗?”
“关你屁事,”浮辰撇了一眼老道,大声道:“你们天宗不知道就不知道,输不起就别玩,这局还没完!”“无礼!”
一旁的于老道喝道:“这就是人宗弟子的礼仪吗?”“小意思了,师叔你都可以说出我不在的话,我这算什么,我们继续辩!”
浮辰嘿嘿笑着一句差点噎死于老道。“至于天空之上是什么我就不回答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问题是,蝼蚁之于大象,谁尊贵?”
“大象也,”天宁子想了想,答道。“蝼蚁知道大象的存在吗?”浮辰嘴角挂着坏笑,问道。“这…”天宁子刚想回答知道,但一想到刚刚元机子和中阳子的辩合,不敢说了。
“不知是吧,”浮辰笑道:“那天地之间,为何说人为贵呢?人若为蝼蚁,如何得知大象的存在?”“诡辩,你这是诡辩!”那白胡子老道又开始大喊。“你师父?”浮辰指了指老道,问天宁子,天宁子似乎很羞愧,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是诡辩,”浮辰看着老道,眨眨眼睛,道:“那第二句话,众人之中王为本,既然王为本,为何周天子会被杀掉,现在天下的王是始皇帝?到底是人为本还是王为本?人如死光了,王是谁的王?”
老道被连续的发问打击的头昏脑涨,摇摇欲坠,他回答不上来,那句话确实是老子说的,但被面前这小子从三个不同方面解读之后,自己也不敢认同老祖的话了。
天宗一片寂静,就连晓梦都面露难色,似乎在思考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人宗几位差点欢呼起来。“你这还是诡辩…”许久,晓梦吐出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哼!”对于这个死女人,浮辰半点欠奉,冷哼一声,道:“辩不过就说诡辩,你们天宗也不过如此。”
哄的一下子,天宗就炸窝了,敢这么跟掌门说话,只要是天宗弟子,都无法忍受,好几个剑都抽出来了,要上来教训浮辰。
“哟,辩不过就动手啊,还真是有礼仪,”浮辰面无惧色,继续道:“我当然知道那句话的意思,老子主张无为而治,治国如何才能做到无为呢?你们不知道,我知道,我告诉你们。”
浮辰顿了一下,等众人安静了,才开口道:“只有以人为本,以人为贵,并有一位统治众人之王,以‘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的方式治国,国家才能安定。这才是那句话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现场又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思考浮辰这段解释的意思,许久,那个女老道开口道:“这局,天宗输了!”
六位天宗长老神色各异,但也没有出口反对,众位弟子见掌门发话,长老又没反对,只好安静下来,恶狠狠的瞪着浮辰。
天宁子听罢,朝浮辰拱了拱手,退了下去。天宗最后一个代表上来了,是个女道士,长的眉清目秀的。但是一张死人脸,一看就知道是晓梦的弟子。“天宗文慧子,求教!”
女道士也是拱手施礼,礼仪倒是一点不缺。“客气,”浮辰也拱拱手。文慧子虽然板着一张死人脸,但说话还是很客气,道:“孔子游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今我同问师弟,师弟何以教我?”
浮辰愣了一下,这是孔子问老子的,老子回答的自然之道,就是天宗的思想,她拿这段话来问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按照老子的回答。最后诓进去后彻底掀翻人宗的对于道的理解。这个女人不简单,貌似很白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