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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群半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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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着灯台上的蜡烛,我和陈金这才招呼兄弟们进来,他们依然是有些胆怯,表情紧张地四下里观望着,生怕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关上庙门,拿出一应的工具检查,拾掇,弄齐整了,把酒和花生放到供桌上,在火盆里点了堆火,不一会儿庙里面就暖和起来。

    搓着手烤着火,一袋烟的功夫后,我站了起来,拎起夹子说道:“天不早了,准备行动吧!”

    大家都站了起来,火光手电映衬下,他们先前脸上的那丝紧张早已经换成了兴奋好奇,毕竟是头一回大半夜的跑到这荒郊野外,还要捉黄狼子回去换钱,年轻人能不激动么?

    陈金提议道:“这么的,咱们别都去,留下俩人在这里看着东西。”

    “有什么东西需要看啊?不就是些花生米和酒么,大半夜的还怕有人来给偷偷地喝了?”刘宾马上表示反对,这小子很清楚,但凡兄弟们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情,多半都会民主决定把刘宾留下的,换作平时也没什么,可今天不同于以往,这家伙大半夜的一个人待在这荒凉破旧的庙宇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他刘宾,就是我赵银乐,在不影响面子的情况下,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儿。

    “哎那可不一定,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那些魑魅魍魉,妖魔精怪,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想喝酒了,就把咱们的酒给偷着喝了呀?嘿嘿。”陈金这小子促狭地笑着。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估摸着留下俩人看着,兴许互相做个伴儿,还有人愿意留下来呢,现在陈金这么一说,谁还愿意留下来啊?难道要从你我二人之间选择其一么?那怎么可能,唉。所以我说道:“行了行了,看个屁啊,大半夜的,都去吧!大家也都从实践中学习总结,以后也好做活儿。”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谁他-娘-的也不想留下啊!

    将火盆里的火堆熄了少许,让火苗没那么大了,我们吹灭了蜡烛,从庙中走出,将庙门关好,向杨树坡上进发了。

    要想捉黄狼子,自然首先得有捕捉黄狼子的夹子,而最最重要的,就是下夹子了——这可不是说随便把夹子掰开了,扔到草窝里坟墓间就行了。其中的关键学问就是看路看洞看位置,你得寻摸到黄狼子喜欢走的路径,黄狼子的洞口,以及下夹子的合适地点,才能有收获。

    比如说看路,黄狼子这种东西忒狡猾,去的时候走这条道,回来的时候就会调着角走,也就是说它不好好的原路返回,而是从这条道斜插出去几米远,然后再转折到这条道上,走出几米远再来个转折,也不嫌累不嫌多走道。如果发现了这个路径,你就得看好有没有转折口,如果没有,那就准备好夹子,找一处地势低的地方,下上夹子,铺上碎草和一层细土,如果有雪,铺雪更好。

    看洞,那就是寻找黄狼子的洞口了,别以为这东西比耗子大洞口就大,那洞口和耗子洞差不多,只是耗子洞口要么干净,要么就是一些碎草简单的做个掩饰,而黄狼子的洞口就会故意的散弄些老鼠屎,再弄些干枯的树枝杂草掩盖住。下夹子的时候在洞口两米多的地方,选择草丛或者是有石头砖块土坷垃的地方,用潮湿的泥土将双手使劲搓上几遍,当然了,动物的粪便最好,这样可以保证人的气味不会沾到夹子上。黄狼子出窝的时候,会先在洞口张望一下,发现没有危险,就迅速地窜出,跑到一个能够隐藏身子的地方,而夹子就正好下在那里,黄狼子还能有跑么?

    这两项都得要选定最合适的位置。

    嗯,学问很深,我们只是从韩泽林那里得到了一些知识,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暂时还难以做到精确地看准位置。

    这次我们不就是来实践了么?

    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候简直就是愚蠢得要命,七八个人一起去下夹子,虽然说都故意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低三下四地行动,可黄狼子那东西多机灵啊,对它们来说这么多人搞出的动静简直不亚于一次大地震了,它们能不知道危险的来临么?而且我们几个人在下夹子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这个地方好,那个位置妙……

    简直就是在胡闹!

    坟茔之间,杂草丛中,树木下面……我们选择的地方可谓是齐全了,陈金说这是为了分类实验,为我们以后的狩猎生涯作出最细致的革命战争实践理论,而且将来还要争取写出一部狩猎大全。

    我说去你-娘-的,回头再做几十个夹子才是正经事儿。

    早知道真该多做些夹子过来的,像我们这样的新手,就只弄了七八个夹子扔到这么大面积的杨树坡,就觉得好象是站在桥头上往滏阳河里扔砖头,要是能砸着鱼可就新鲜大了,你得用网啊!

    捉到黄狼子的希望不大,可兄弟们兴趣不小,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几个人打道回庙,得等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去检查下夹子是否夹到了黄狼子,去早了怕打草惊黄狼子,事实上就我们当时那动静,跟打仗似的,有多少黄狼子也都给它惊得躲窝里不敢出来了。去晚了的话,担心那些被夹住的黄狼子会被同伴们救走——韩泽林之前就跟我们说过,黄狼子都特聪明,如果出窝时间长还不回去的话,那么待在洞里的黄狼子就会出去找,发现被夹住的黄狼子后,就会呼朋唤友,招来一大帮黄狼子,生生用牙齿将夹子上的弹簧给撕咬磨断。

    我和陈金当时听了韩泽林的话之后觉得纯粹是扯淡,黄狼子如果真有那么精明的话,那咱们哥儿几个干脆就别去捉了,不然的话,兴许黄狼子还给你来个群体攻击报复呢。不过想归想,人家韩泽林在这方面是专家级的人物,他怎么说,咱们就得怎么干不是?

    也就在我们这帮人回太岁庙,走到半路上时,起风了。

    风势很强,刮得雪花在半空中卷成一团一团的,扑到人的身上脸上,风刮雪扑,我们几个连眼都不能睁开了,低头哈腰地互相拉扯着,顶风冒雪往太岁庙那边儿赶。

    回到庙里之后,大家伙可算是松了口气,从起风后到我们进庙,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人给冻得哆哆嗦嗦,说话都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了。点燃蜡烛,急急忙忙地往火盆里添上柴禾,将火烧到最旺盛,就差在火盆外面点火了。

    围着火盆烤了半天,弟兄们缓过劲儿来,这才想到还有酒呢!

    于是乎大家伙儿喝酒侃大山,讨论着以后该如何捉黄狼子,是否应该再有其他发展项目,以求赚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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