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极为普通的人突然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时,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是“尽情地使用”吧。
我当然也不例外…当然,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能力改变了我未来的命运。小时候,父母早逝,家里就只有我和大我七岁的大哥。
之后大哥结婚,却在一场车祸之中离开了我们,留下只比我大五岁的年轻大嫂和跟着大嫂一起过来,小我三岁的从妹而已。
当时我15岁。大哥的逝世对我来说是个打击,但是也许是因为很早父母就不在我身边的关系,自小独立性就很高的我并没有因此而丧志。
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已经预知到这情形的发生,他在数年前为了我和他自己保了一笔金额极高的保险。
也就是说当我或是大哥其中一人发生意外而过世时,这笔保险金自然成为留下来的人的生活担保,只是我没想到这笔钱竟然高到光领利息就足够一月所需的地步。
再加上大哥特别嘱咐保险业者不能把这事情流出给报章媒体,所以截至目前为止也没见到相关的报导出现在电视上,再加上我压根不知道此事(大哥出车祸才知道),所以可以说根本没外人知道这件事。
而我因为未成年的关系,所以这笔钱就暂时交付给大嫂管理,直到我成年为止。但是我并不在乎钱要交给谁保管,我只是希望一家子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只是,所谓的“平安”也可以有多种解释就是。我是天野博一,现在是17岁的高三生。而大嫂的名字是天野琴(旧性水林),23岁;而从妹的名字则是樱子,14岁。
…如果当时没去理会那位算命师的话,也许我的命运之线,会和一般人一样平淡无奇吧。那是在我放学途中发生的事情。
“那位少年,能不能请你过来一下呢?”一个听起来不男不女,相当中性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里。
“我?”我转头一看,只见到一位穿着罩着头的黑斗蓬的人站在旁边的路树下,感觉起来似乎是正面对着我。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冲上心头。
“…很抱歉,我并不喜欢算命。”“算命师”是他给我的第一个感觉,而我又相当讨厌预知未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回应道。
“…如果我可以说出一件只有你知道的事的话,你会愿意留下来吗?”他的提议让我稍稍犹豫了一下。
“…你倒是说说看。”当时我心中直觉地想到,这家伙所提的,不外如是关于我大哥所遗留的保险金的事情。
但,我猜错了。他所说的那件事真的让我十分震惊,足以让我呆上好几分钟无法言语。
那就是我的眼睛,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够看出每个物体的移动轨迹,而且还是“即将移动的路线”换言之,就是预知物体移动的路线。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我不知道,只是当时对我来说,这并非是相当有用的能力,所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就连大哥也不例外。
“放心吧,既然是属于你的秘密,我也不会到处和人说的,这对我并没有好处。”似乎是发觉到我的震惊超过他的想象,他象是安抚我般地说道:“只要帮我做个实验就好了。”
“实验?”听到这个名词,我倒是有点糊涂了:“你不是算命师吗?”“算是,也算不是。”
给了个模拟两可的答案,他从斗蓬之中,象是取出啥东西,只是手握拳,看不出是拿什么东西:“能不能请你把右手心打开伸出来?放心,不会害你的。”
(…我倒要看看你在搞啥把戏。)也许是年轻气盛兼好赌(不过我不赌博就是),我听他的话把右手心伸出来。
他看到我手伸出,便将他手中的东西…我并没看到形状,只知道是发着红色光芒的小物体…放在我的手心。
就象是不存在一般,我并没有感觉有东西放在我的手心上。发着红光的物体一放在我的手心,物体就象是沉没一般,瞬间就没入我的手中。
“这?”“那东西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他的声音虽小,我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只要在那边集中精神,你就可以随意地操控对方的思想以及记忆…”
“?!你这是什…?”我正要追问下去,却发觉到人早已消失了。“这到底…?”
本来以为被摆一道的我,看看自己的手心,却发现到右手心象是里面有个红灯一般,透出皮肤,闪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控制他人心智?这不是催眠术吗?直到现在,老实说我还是觉得那家伙是在开我玩笑,但是手心给我的感觉又不象是假的…
“博一哥哥…”樱子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来。我立即转过头去,只见樱子站在我的面前,一副疑惑的脸孔正对着我:“怎么在这里发呆?”
“这…”我本来想要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再想一想…还是当成秘密比较好:“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而已。一起回去吧。”
“嗯。”露出高兴的笑脸,樱子点着头应道。…回到家里,就闻到一股香味…想必是大嫂在厨房煮饭吧。
“对了,博一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喔。”樱子跑到往二楼的楼梯口,转过身来向我说道。
(不会又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吧?)樱子向来就有收集石头的喜好,我也常常被她拖去海边找石头,虽然说是很烦,但是话说回来,这也算是种甜蜜的负荷吧。
果不其然,一进入她那间已经被石头堆满的房间,她立即从背包里拿出几颗石头给我看:“哥哥你看,很特殊的石头吧?”
“嗯…确实是很特殊呢…”我假装附和着樱子,假装有兴趣地看着石头。看到一半,我忽然想到之前的奇遇。就拿樱子来做个小小的实验吧,反正就算被骗了也无伤大雅。
“对了,我也有个东西要让你看一下喔。”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我将右手心向上,让樱子过来看的同时,也将精神集中在手心上:“看得出来我的手心有什么东西吗?”
“哪有…咦?”樱子才凑过头看着我的手心,我就已经感到手心开始温热起来的同时,红光一闪!“呃!”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双眼。“啊…”樱子也发出了细微的惊讶声。
“…这是…啊?”才张开双眼,我就看到樱子保持着看着我手的姿势(我的手已经用来遮住我的双眼),一直站在那里。她的双眼充满着空洞感,一点焦距也没有。
“你现在…听得到我的话吗?”我试探地问道。“是…我听得到…”樱子回答的声音不带着一丝情感和生气,就象是机器人一样的说话语气。
“知道我是谁吗?”我继续测试着。“是…博一哥哥。”“我是你的哥哥,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因为曾经看过催眠术相关的书,在刚刚的试探之下,我知道现在的樱子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但本来相当花时间的引导程序竟然只那么一下子就能够完全省略…
这个已经和我的手心合而为一的东西(连外型我都看不出来,只能姑且以“东西”称之)显然超出我的知识范畴之外。要勉强说的话,就象是类似“催眠导入机”一般的物品…
但是类似的物品到现在也不过是理论上的东西…看看自己的手心,再抬头看看已经陷入催眠状态的樱子,很自然地,有种属于原始的欲望正逐渐苏醒。
有了这种力量,不止樱子亦或是现在还在楼下准备晚餐的大嫂,只要有心,全世界都可以成为我一人的。但是想归想,当时才17岁的我,一想到“全世界”被激发起来的不是向前冲的动力,反倒是看到前方一大堆岔路时的无力感。
有缘再说吧,如果真的有缘能成为世界霸主再说吧。很自然地,理性…应该说是懒惰,一下子就把欲望给压得七七八八的。再看看樱子,我突然有种恶作剧的念头。
“来,现在站直你的身体。”我继续引导着樱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听到我说“禁忌爱恋”你就会陷入和现在相同的催眠状态之中。”
我开始植入一些方便控制的字句后,趁着机会问道:“你喜欢我吗?”“…喜欢。”处于催眠之下的樱子,完全没有思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为什么?”“姐姐嫁来这里之后,我真的很高兴有了哥哥可以撒娇。母亲过世之后,姐姐为了工作,常常不在家,我真的…好寂寞。”
…和我一样吗?大哥为了工作也常常不在家,唯一陪伴我的除了书就是电脑。记得大嫂曾经说过,大嫂的父亲在一次工地意外中过世,大嫂母亲一肩负起了家务和生计,最后因为疲劳过度引发急性肝炎过世,结果这个重担就自然地落在大嫂身上了。
现在因为大哥过世而获得的钜额保险金,即使大嫂嫁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些钱,我也不会觉得会很在乎。
毕竟,我们都拥有着类似的背景。反正钱我一个人也用不完,让大嫂帮我这个目前连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的高中生管理家产,除了这是遗嘱的规定之外,也当作是我对大嫂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