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点胡渣了。
没刮胡子才两天吧。
已经有一点点的胡渣了。
阿香突然厌恶起自己来。
为什麽他之前会强迫Gabriel在与他交往的期间不准留胡?
明明胡渣跟这男人很相衬。
他唾弃起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幼稚的想要藉此向谁谁谁宣示主权。那并没有改变到任何事。
更幼稚的是,他现在还会去留意男人的下巴乾净与否,像个强迫症。
『你跟Ansson现在……在一起吗?』
真想知道最後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真不想去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是别人故事中的过客。但他问不出口。
阿香也不知道如果旧恋人得到Happy ending,自己会好过一点还是难过一点。
即使是配角,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不争不抢,拱手出让还祝福男女主角白头到老的小可怜。
一切准备就绪,配角可以直接退场时,阿香听到男人问:
「你……现在跟Gin在一起吗?」
阿香转过头去,很想答『你难道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爱的是你吗?现在分手才几天?』,是Gabriel以为他花个四十多小时就可以变心,还是以为全世界的人跟他一样有恋爱残障,把其他人都分成正选跟後备了?
阿香想要俐落地狠刺回去,因为Gabriel是自取其辱。
蓦地,又想起,当初提倡『忘掉旧恋情的最快方法是开始新恋情』的,不正正是自己?
於是他脑袋一热,在自己来得及反悔之前点了点头,「哦……是啊。」
他伸出手把Gin扯过来,嘴唇自然又亲腻地轻碰了一下。
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就被『强吻』了的青年瞪大双目,连甩开阿香的手都忘了要做,於是就被拉著手臂、他又拉著行李箱的,连人带箱地被拖到楼梯口。
眼看都要走到楼下了,身旁的青年还是不停擦嘴,阿香连视而不见都不可能,「是怎样?我刚刚是塞你吃屎咧?」
Gin这才放过擦得又红又肿的嘴唇,「你有没有搞清楚我签给你的是『经纪人合约』,不是『卖身契』!啊超恶心的!我又不是Gay……」
「是你没有搞清楚那就是『卖身契』!借你的嘴唇碰一下会让你少块肉吗?」
「……之前才斩钉截铁地说今次是真的玩完了,转个头竟然又向Gabriel哥示威……」
「不要像个父母离婚的自闭儿般对著墙嘀嘀咕咕的!」
青年拉大了嗓门,「我说啊!你现在去挑衅Gabriel哥想干什麽咧?不乾不脆的,呿,超老土!」
「我酷不酷跟老土都是你在说的!你以为能去红馆开演唱会是拜谁所赐的啊?碰一下嘴唇也推三阻四的,我没把舌头伸进去就算对得起你了!」
「不要再提那个吻了啦!」一走到楼梯的尽处,Gin一马当先地冲出去,拉著行李箱的力度重得像要把地板陷穿两个洞,「我只是替其他人不值!我们之前才替你开派对庆祝你逃出生天,没几天你又一头陷进去了,把一头热的我们弄得像傻瓜一样!」
「我现在有说要复合吗!你以为自己是我老爸还是谁?复合跟分开也轮不到你们来管!」他知道Gin的父母就是不停吵架後离婚的,让Gin从小开始就像个人球般在法国跟香港、父母跟亲戚家被踢来踢去,也难怪对他跟Gabriel又分又合那麽敏感,讨厌目击他们吵架、也讨厌他揍得Gabriel浑身是伤。阿香都因为Gin的身世而比较照顾他、疼惜他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