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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_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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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竞争对手愈是如此,自然令原本就居处劣势的仁王愈发坐立难安起来。可他殊不知自己的这个反应亦早已在盛昌的算计之中。

  暗潮汹涌的一个月过去之後,终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一个矮小却敏捷的黑影飞快的穿过夜色,穿过後宫的亭台楼阁,偷偷钻进了清风殿的内室之中……

  进入室内之後,那个小小的影子来到墙角的一个矮柜边,化为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大剪影。接著他伸手打开矮柜,从中取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与此同时,屋内燃起了一灯如豆,一道清朗温和的话音向那男子的方向传来:“你会这个时候进宫来……可是那个人终於坐不住了?”

  听到身後传来熟悉的嗓音,阿愁一边系著衣带一边转身面相来人行了个草率的礼,方道:“正是如此。这几日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圣上的病总算稍有起色,又说也许太後大寿之後圣上便要下诏,因此他也终於再沈不住气了。──他们今日竟商议著,要赶在太後大寿之前……”没有说出最後的两个字,阿愁只做了个对方亦心知肚明的手势。

  “逼宫麽?”透过微弱的烛光,阿愁看见盛宁做出几个暧昧的口型,正是自己之前未出口的那几个字,接著盛宁总算将声音稍稍提高,问他道,“那他们可有提到,究竟何时行动?”

  阿愁道:“若无意外,便是後日子时。”

  盛宁先是微一蹙眉,最後却缓缓的点了下头道:“说急倒也不算急了,毕竟他已准备了这麽长的时日……不过我们却需得尽快通知二哥了!”

  见他话音虽还稳重,但面上仍带著少许忧色,阿愁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爽快应道:“你放心,我离开後便先走一趟恭王府,今夜便将此事告知恭王。”

  听他如此说,盛宁神色立刻放松了些许,一下上前握著他的手,既是感激,又是欣慰的叹道:“嗳……此番多亏了有你!在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却还得让你夜夜守在仁王府的花园内,可终究没有白费,终於替我们得来了一个这麽大的消息……待此次功成之後,我一定让二哥好好赏你!”

  盛宁说得情深意切,可前面那番体恤的话倒也罢了,最後那句却听得阿愁心中颇不是滋味。待他话音一落,阿愁便忍不住向他顶撞道:“那我先谢过了!可五殿下你这话说的,我这些天的奔波辛苦,却不是为了恭王……”

  一听他这话音中满满的刺,盛宁又岂是个不解风情的,赶紧向他赔笑道:“瞧你说的!我这边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你的……只是我要赏你岂非随时随便找个由头,你要什麽便巴不得全都给你拿来,又何必放在此时巴巴儿拿出来说叨?”

  盛宁的甜言蜜语听得阿愁十分受用,就连近日里的操劳辛苦都瞬间减轻了不少。盛宁见他原本又严肃,又微微带著点疲累的眉宇终於渐渐舒展开,甚而爬上了些许笑意,连忙又将他的手拉起,将他带到床边坐下,这才看著他的一双眼继续道:“这两日有些倒春寒,尤其是夜里屋外冻得厉害,好在今日得了这消息,你之後便不用再去了,否则一想到你在这样的天气里守在屋外,我不知有多心疼哩!”

  虽然这些话原是说来讨阿愁开心的,可是说到後来,盛宁竟是不由的将自己真正的心思全吐露了出来,一边说著,犹一边伸手在阿愁的身上脸上摸了摸,仿佛要亲身查探他是否挨冻了一般。

  阿愁给他摸著,心中一暖,摇头道:“你莫担心!我原是变回狐形去打探消息的,以前在那山林里的时候,连冬天便也是这样过来的,哪里就会觉得冷了!”

  说话的同时,阿愁也不由的伸手摸了摸盛宁的脸蛋,却惊讶的发现对方脸上的温度竟是比自己的手还低些,连忙又道:“莫要说我了,你穿得这样少,还是快些到被子里捂著去吧!”

  哄著盛宁钻进被窝中後,阿愁仍惦记著去恭王府之事,因此便起身欲走。可盛宁却犹自不舍的从後拉住他问道:“今天仍是要走麽?二哥那里让吉祥如意他们去送个信也是一样的……”

  阿愁见他久未露出这样的孩童心性,不免哑然失笑,却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以为还是莫要再多让一个人知道的好!”

  盛宁其实话一出口亦已想到此点,但心中虽不住赞他周全,手上却犹不肯将他放开,口气哀婉道:“确是你说得有理……只是你我二人已有月余未曾温存,我心中总是免不了……”

  “我自然是知晓的。”阿愁回过头,向他露出一个难得柔和顺从的笑,将他的手放在掌中轻捏了捏,续道,“……但无意外,此事最迟不过後日子时,在那之後……”

  “在那之後……”盛宁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蒙,“那之後我必要夜夜和你翻云覆雨,好……好补回我这月余的相思……”

  

☆、(10鲜币)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战

  阿愁到达恭王府时,这长夜已过了丑时。

  尽管时辰已晚,但盛昌显然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因此阿愁一来到平日里下人们出入的那扇门前,只在那门上轻轻叩了两下,便有一个样貌机灵的小厮悄没声息的从里面替他开了门,示意他直接往盛昌平日里休息起居的内院去。

  一个人走过深夜的恭王府,在四周的一片寂静黑暗中穿行,这别样的体验令阿愁想起了自己早先独自在山中修炼的时光。──在那最初的岁月里,每当夜里独自穿行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之中,自己的心情亦是如现在这般,在那佯装的风平浪静之下,却埋藏著些许压抑,些许紧张,和些许不足为外人道的寂寥之情。

  阿愁不知道盛昌的心情又是如何。

  见到阿愁的时候,虽然盛昌他只在白色的中衣外批了一件素雅的外袍,头发也只是随随便便的挽起,但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清明犀利,丝毫没有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朦胧,而他的脸上更是摆出了一副比平日里更加平静,更加胸有成竹的表情。

  挥手免去了阿愁的请安,盛昌单刀直入的发问:“那人他终於坐不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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