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见盛宁眯起眼睛,陶醉的听著自己奏出的笛声时,阿愁的心里是由衷欢喜的!
由这件事看来,他和盛宁都是挺好满足的家夥。
阿愁这麽想著的时候,前面的那排屁股突然一齐抬高了起来。知道这冗长的仪式终於接近了尾声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阿愁偷偷的松了口气。
但只是一放松,他的尾巴和耳朵就又蠢蠢欲动的想要冒出来了。
见盛宁二人还和他们的那几个异母兄弟待在一起,假惺惺的互相寒暄著,阿愁悄悄的离开殿内。
虽然整个寺院都充满著那股令人讨厌的线香味,但室外比室内总算是强上一点。阿愁走到正殿左侧的一棵大树下,狠狠的呼吸了几口,好容易舒服一点,却突觉一阵浓香袭来。
紧接著,阿愁只听身後一个有些熟悉的讨厌声音忽然响起,道:“这位施主,你脸色不佳,可需要到禅房稍事休息?”
是那个叫无嗔的和尚。
阿愁觉得,无嗔的目光和盛宁的二哥易盛昌有著微妙的不同,但却又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易盛昌的目光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麽,而无嗔看著人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无所遁形。
这个和尚也许什麽都知道。
“不用。”
尽管觉得不快,但阿愁还是直视无嗔的目光,冷冰冰的看著,生硬的拒绝。
“是麽?那施主自己保重。”
比自己的拒绝更加干脆的回答,比那回答更加干脆的离开,令阿愁愣怔怔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盛宁不是说,一般人都会再客气两句的麽?
“施主若是撑不住了,便到後殿西侧的厢房来,那里戒香的味道总是淡一些。”
擦身而过的时候,阿愁闻到了无嗔身上的香味,和院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比之方才更显浓郁。但阿愁却没有余裕感到难受了,因为令他更加不安的,是这个压得很低,却一字字清晰的传进耳朵里的声音。
他果然什麽都知道!
“怎麽?这位大师,你是不放心我这个妖孽在你们寺中四处游荡,所以才想将我困在那里以便监视麽?”
既然已藏不住了,阿愁心道,不如直截了当的问问对方的意图。
“你是妖,却非妖孽。”
无嗔却是脚步未停,余音犹在耳,人早已绝尘而去。
“故弄玄虚!”
阿愁本想向他离开的方向啐上一口,一抬眼却见盛宁和盛昌二人向自己走来,只得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口水给咽了回去。
“阿愁,你怎麽在此?方才跟你说话的和尚,可是之前救了二哥的无嗔大师麽?”
没有注意到阿愁那好似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一个喷嚏憋了回去的古怪表情,盛宁一开口,便是指著无嗔消失的方向,向阿愁追问。
突然觉得就连这一点也输给那个臭和尚了!──阿愁只觉心中更加气闷,点头都比平日里用力了几分。
“咦?是吗?”盛宁那家夥却更来劲了,越发提高了声音追问道,“无嗔大师找你,可有什麽话说?”
问话的明明是盛宁,但阿愁却总觉得旁边那另外一双墨黑的眼,目光里很难说是怀著好意的,直直盯住自己。
早就知道易盛昌的那双眼睛不得了,却没想到竟厉害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