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是骄傲不已,又惋惜不已。
端磊则是患得患失,更为骄傲这个人是自己的学生。
“学生让老师担心了,更是不孝。”李墨染靠近端磊的怀里,半是撒娇道。端磊虽然位高,但膝下只有一个孙子,偏偏端礼野性大,又不是会撒娇的主,李墨染的乖巧,偶尔的叛逆也满足了他这个当爷爷的一点点心思。
“你啊……外面草棚、施药、施粥等事情可是你所为?”端磊拉着李墨染的手问。
“不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所为。”李墨染微微一笑。
叙旧过后,几人开始商量抗灾的事情。
抗灾的事情李墨染在昨晚就已经有了计划,他把自己的画拿出来:“老师、父亲、张大人,墨染的想法是这样的,水灾如此严重,水流川流不息,如果要截住水流怕是困难,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化整为小。你们看我的图,在这边……”李墨染指着画上的点,“等地方挖井引水,那么水灾的水流就会变小,等水流变小之后,再修水坝,三位以为如何?”
“墨染画的是水灾现场的图?”端磊问。
李墨染敢在三人面前表现自己,也存了把三人拉拢在一起的想法。安国公、户部、加上未来的右相,三者若是在将来站在太子一边,太子继位后的朝廷,会更加稳固。
“是的。”
张敬和李墨染没有正面接触过。虽然对这孩子早有所闻,但今日听他一番话,感触良多。区区五岁的孩子,竟然有治水的才能,又是将门之后,端磊的学生,这孩子的前途自是不必想。李家和张家又有亲戚的关系在,张敬想到此,心里也有了打算。
两月后,京城,崇政殿。
“朕昨日收到端太傅的信,银州水灾一事已经解决,新的水坝即将建好,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了。”文孝帝心情大好,“礼部可以着手春猎的事情了,太傅来信,不日将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两个月的朝堂一直很压抑,大召国近几年边疆安稳,银州水坝崩裂的事情乃是今年的头等大事。而且水坝崩裂之后,洪水淹没了三个村,死亡人口众多,文孝帝寝食难安。
“左相,下官至今想不通,为什么水坝一事会交给端太傅去负责?”太傅没入朝堂,交给他负责实在不合情理,吕桦想不通。
“右相年纪大了,势必要有人接他的位置,放眼朝廷,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水坝之后,端太傅接任右相名正言顺。”宇文霆倒是看得明白。
“那张敬和李修呢?”谢君豪问,“李修虽有安国公的爵位,也在兵部任事,却无实际的官职,原以为帝皇打压李家,如此,今次又为何派他去赈灾?”
“本相派人去打听过,首先到银州的并不是端太傅,而是李修的儿子李墨染。在赈灾队伍到的前一天,这李修的儿子就在县城里开始施药施粥,一个区区五岁的孩子……本相以为这其中定有原因。而且银州水灾的事情也不是下面的官员来报,赈灾队伍出发前一天,李修、张敬、端太傅,三人一同进宫,事后皇上下旨赈灾。”宇文霆知道其中有联系,只是查不到。
“张敬是户部尚书,又是李修的岳父,如果李家和端太傅都站到太子那边……”吕桦点到为止。
“老夫怕他们不成?”宇文霆不以为然。“皇上多疑,他们声势越大,越不讨好,咱们暂且看着。”
三月中旬,赈灾的队伍终于回京了。
端磊、李修、张敬,先进宫面圣,李墨染直接回了安国公府。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杨氏带着三个女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着马车的到来,看着李墨染从马车上下来。才两个月不见,杨氏左看右看,都觉得墨染长高了。
“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担心……怎能不担心,你这孩子……”杨氏说着,把李墨染紧紧揉住,声音哽咽中,是作假不来的关心。
“是孩儿不孝,孩儿带了很多银州的特产回来孝敬娘亲,还请娘亲不要生孩儿的气。”
“弟弟,可有给姐姐带东西了?”大姐姐问。
“还有我们。”二姐姐三姐姐也揉着李墨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