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薇笑的僵硬,心拧着疼。“请问多少?”
“我的行情最少也要一小时200,她都跟着我一个礼拜了,每天都得一个多小时,你给我2000块钱得了!”
竟然这么多!王秀薇傻眼了。
“孟老师,钱不够,要不——”改天再说,到时候赖账还能跟小乐爸告状孩子乱花钱。
孟寒眼尖,“没事,我不嫌少,你先把定金给我,剩下的改天再算!”
小乐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老师牛掰,估计心机婊这会都要憋出内伤了。
王秀薇根本不想给钱,握着钱包心都要滴血了,她犹豫孟寒可不客气,夺过钱包把大票都抽出来,然后才把空的钱包放回她手里。
“孟老师,您能不能赏个脸,我请您吃顿饭,顺便让童童拉首曲子,您给指导一下。”抽出那么多钱,心疼死了。
孟寒上下看了她几眼,“你还有钱?”
王秀薇尴尬了,对啊,孟寒把她钱包都搜刮空了。
“那您到我家——”
“我没时间!等你有空把欠我的学费送来!小乐子还不麻溜的跟上!”孟寒抖了抖手里的大票,王秀薇的心跟着颤了好几下,那都是她的钱啊!
孟寒走在前面,小乐跟在后面,王秀薇拽着小乐的衣服,压低声音小声说,“明天你回家一趟,还有,帮着童童说两句话!”
小乐没什么诚意的耸肩,“孟老师的脾气你也看见了,我说什么怕是没用,而且明天我没空!”
这孩子太可恨了,不跟家里打招呼就找这么贵的老师,还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自己,王秀薇快吐血了。
“小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咱俩切磋一下啊!”童童没感染到她妈的愤怒,她本来也不想拜孟寒当老师,学小提琴的找一个视唱练耳的老师算怎么回事。
她妈跟她讲的什么关系啊门路的她都听不进去,今天也是被强行拖过来的。
小乐一路小跑跟着孟寒,回头远远的看,王秀薇的脸被酒店的彩色灯箱映衬的花花绿绿,想必她心里更窝火。
“老师,您刚刚是不是说要收我了?”已经走的很远了,小乐还记得孟寒刚才的话呢。
“我有说过吗?”孟寒数了数手里的钱,500块,“喏,这个你收好了!”
小乐有些失落,她果然还是不肯收自己,见她给自己钱就更纳闷了,什么意思?
第30章嘎嘣,脆一回!
“这钱给你,拿回去多买点水萝卜啃!”不由分说,把钱塞在小乐手里。
水萝卜?小乐不解。
“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你吗?你的人跟琴声一样,都少了水萝卜那种脆劲儿!韧劲是有,可是做人有时候光靠韧劲还是不够!学音乐跟做人是一样的。”尤其是要当指挥的人,没点脆劲儿怎么让百十口子都听自己的。她潜意识里还把小乐当成指挥培养,恨铁不成钢。
孟寒喝完于百顺的汤就回去了,留下这句话小乐想了一晚上都没明白。
她困惑的问于百顺,他问清事情经过,小乐把钱拿出来给他看,百顺明白了。
本地有句方言,水萝卜就酒嘎嘣脆。说的就是做人要干脆利索,孟寒显然是变相的提点小乐。
他把方言告诉给小乐,也不深说,有些事让她自己悟比他直接告诉要强,这一刻百顺心里有种养童养媳淡淡的快乐。
小乐回去真买了根萝卜,也不去皮,切大片叼着就啃。
第二天一大早,陈康领着王秀薇杀过来找小乐算账,就看见小乐脖子夹着琴嘴里叼着萝卜,专注的拉着琴。
“小乐,你找老师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陈康进门就质问,他脸色很憔悴,王秀薇昨晚跟他闹了一宿,就因为小乐不跟家里打招呼自己找了那么贵的老师。
小乐放下琴,嘴里的萝卜依旧叼着。
“我最近遇到瓶颈了,需要找老师一对一辅导。”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么贵的老师说找就找了,要不是人家追着你娘要学费,我都不知道有这事!”陈康最近特别不顺,在外面货款要不回来,压力非常大,回家王秀薇又哭着说小乐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学费。
小乐没说话,咬了一口萝卜,微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她看看陈康,再看看王秀薇,萝卜咬的咔咔。
“那老师就欺负你是个小孩漫天要价,你回去跟她说,让童童跟着旁听,200块钱一小时也太贵了!”陈康本来是有些恼火女儿背着他找那么贵的老师,可一见着她酷似前妻的脸,指责的话又说不出嘴了。
王秀薇对陈康的说辞有些不满,昨天跟他闹了那么久,他在家里说的好听,什么要给小乐一个教训,训完再说让童童跟着听课的事,陈康直接跳过过程说结果,她觉得太便宜小乐了。
“我做不了主,这事你自己跟老师说去。”孟寒那么个性的人根本不在乎钱,她做事全凭心情。
她配广告T恤的那件绿裙子一万多呢,不花钱的广告体恤配上万的长裙就是因为人家喜欢。她说过,看顺眼的人不花钱都乐意收,看不顺眼的给座金山都不乐意搭理,而她的家世也给她的任性提供了条件,有钱就这么任性,没办法。
“我理解你们这代孩子的独占心理,只是童童平时跟你那么好,有什么都想着给你留一份,你就帮帮她吧,我看那老师挺喜欢你的,你说的话一定好用。”这是她最不服气的地方,也最让她闹心。
为什么孟寒看得上小乐却看不上她的童童!
王秀薇说的情真意切的,陈康觉得小乐有些过分了。
“小乐你不能这么自私,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我自私?”她把剩下的萝卜一口塞嘴里,平静的看着王秀薇问道。
“老师跟我说过,你曾经找过她,说你有‘一个’天赋特别好的女儿,想让她收下,如果我昨天不在场,你怕是要领着你‘唯一’的女儿过去拜师了吧?”她特意将“一个”“唯一”咬字很重。
王秀薇用很伤心的口气说道,“小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们姐妹在我心里都是不偏不向的。我是想让她收下你们两个,咱家的钱紧张,等她收了童童我再让你过去旁听,她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都一样的!”
她这心眼可真厉害,即把自己摘干净了,又想逼着她跟老师说加人的事,小乐嘴里还留着萝卜的味,她终于明白顺哥那句歇后语的意思了。
“教几个那是老师的意思,你们有什么想法跟她去说,跟我一个小孩施加压力算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你一口一个家里经济紧张,那老师怎么告诉我你跟她说过,只要收下你那‘唯一’的女儿,学费随她开?你说到时候让我旁听,那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要是我凑巧遇到,大概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了吧?”
“小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说这样的话!老陈,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这孩子现在这么看我,我,我——”眼泪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