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青年首度展露占有欲,很微小,他不烦,并乐于配合,一路想来种种变迁……他忖及小时候自己为何希望养宠?因为想有个东西,温热的实在的,能令他放下表面伪装,不顾一切释放感情,抱著疼爱著,而不用担心背叛。
但那是狗狗猫猫,给了粮,就跟你,不像人,给再多仍贪。
他不愿想,可仍想起钟倚阳,他曾经放入情感,在不自知时,偏偏结果不堪,后来算是明白了:利益关系何来感情?贪的反倒是他了。
他站起来,走往窗边,点烟吐雾,又想及那日青年在电话里,唱张悬的〈艳火〉:“你要不要我?”
只要他回头……
唐湘昔不敢想下去了,掐灭了烟,起身走往淋浴室,开水,也不管水够不够热,任其兜头淋下。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你要不要我?
他甩头,青年醉了,根本不知自己唱了什么,而他是清醒的,正因清醒,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回头。
亦不敢回头。
他怕青年真的站在那儿,等他回头。
水转热,唐湘昔吁口气,扯了个难看的笑: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他无从面对的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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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砌恒察觉自己身体异状,上网惴惴把这事跟他的肉体兼精神导师菊花菊花真娇美说了。
对方一看便道:“你这算潮喷吧。”
苏砌恒一口水差点儿喷出,他听过潮吹,但潮喷……啥玩意儿?
菊花菊花真娇美:“就是高潮前先喷出前列腺液啊,喷多没东西就先痿了,之后精液要射了才会恢复硬度,插射的快感跟一般射精和尿失禁感觉差不多,而且不会很快软,不过快感太强烈,比较耗体力是真的,会有一段时间全身懒懒不想动……”菊花科普完,又道:“你跟你炮友身体配合度进步很大啊,简直一日千里,这种默契可不是一般人都有,不考虑转正?”
苏砌恒苦笑,转不转正哪是他说了算。
他很谢谢这位菊花,堪称男同志界尤达,一直以来给他不少提点与开导,至少没让他在肉体上苦了自己。
他想下次论坛改版时,把他专版弄漂亮一点好了,尽管没见过本人,但看起来应该是个爱美的。(真相了)
他搁下平板,外甥看电视,那出狗血韩剧完结了,最终大逆转,原来女主太子换狸猫,是真正千金不掺假,于是障碍扫除,欢乐HE,谁说戏如人生,差远了好不?
不过他手边倒是有个真?太子,正津津有味地看谈话节目。
苏砌恒:真的不看我用这张牌结束这回合吗?
这档节目苏砌恒上过两次,一是出片前,二是发片后。本集来宾是钟倚阳,女主持:“大家都很期待你第三张专辑……据说你还为此练腹肌,要不要谈一谈?”
钟倚阳刻意装傻:“谈腹肌吗?”
一阵嘻嘻哈哈,钟倚阳:“……不过里头有首歌倒是满特别的,它乍听之下很像情歌,但实际是写给我去世外婆的,以前听人讲,每个灵魂都是一颗星星,死了就会回归天上,看著我们,像在守护……”
苏砌恒听著,有瞬然的怔。
其实没什么,类似概念国外也有,可他在拟演唱会中途Free Talk的稿子,里头一段便是谈〈小夜曲〉的来源,其实很似,同样是缅怀跟惦念亲人,他对钟倚阳难免产生了一丝亲切感。
至少不讨厌了。
第39章 《宠逆》38
翌日进公司讨论演唱会细节,导演面色不佳,问:“你中场要聊什么?”
“谈谈一路走来的想法,还有〈小夜曲〉的创作概念……”苏砌恒见众人表情不对,不禁疑惑:“怎么了,不是说好讲这些的吗?”
原本是节目上要讲,后来决定在演唱会发布,企画叹口气:“苏小兔,我直白一点跟你说,钟倚阳节目没按Re稿来,他说里面有首歌,是听似情歌,但实则写给外婆……”
苏砌恒:“我知道啊,昨天看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同间公司,难免有些情报会泄露出去,企画:“其实……钟倚阳跟著他爸长大,他妈在他小时候抛夫弃子,他根本没见过外婆。”
苏砌恒不解,“啊?”
“当然,或许见过……我们不晓得。”企画补上一句,“总之时机太凑巧,话题一样,你演唱会又正逢钟倚阳发片,你在上面谈这个,大家会觉得你跟风。”晓得兔子听得进,企画更不客气,直接说了:“论创作力,客观上你赢不过他。”
苏砌恒不觉得那是问题。“可我那是真的啊。”
导演叹:“是真的没错,粉丝或许不受影响,可路人就不一样了,何况钟倚阳是你师兄,在乐坛也有一席之位,你刚出道就跟他理念相撞,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份Free Talk是不能用了,想别的吧。”
苏砌恒彻底佁住。
他从前或至今一再听人讲演艺圈很黑、那儿就是一个染缸,白莲花进去都要化身黑寡妇(苏砌恒:品种不同吧?),除了被潜规则外,他一直没太大概念……不,或许正是因被潜规则,所以那些黑暗的、不好的,几乎没发生在他身上,偶尔几回陪酒吃饭,他不爱,后来就再也没让他去,可这是正常的吗?
当然不,唐湘昔都打点好了。
他没向男人报告,可男人自有消息管道。
包含这回的事,苏砌恒还在愣愣消化著,午休散场,丁哥就道:“唐总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哦。”
苏砌恒仍有些呆茫茫的,丁满看著不忍,可类似情况他见多了,实话说一点不觉严重,苏砌恒入了这行,总该遭遇一些,唐总护崽护太紧,终归不是好事。
丁满拍拍他肩,“小事而已,往后大家警觉点,嘴巴闭好,这次就当买教训了。”
不是那个问题。
可苏砌恒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他不擅言语,刚才会议途中试图争取几次,可没一个受他说服,统统表情迷惑,甚至有些不耐。“再想别的就是了,何必硬要往枪口上撞?”
不,你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