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流口水了。”枷栖皱紧细眉,带着几分坏心眼提醒炙阳。
“啊?”呆呆的发出一声疑问,炙阳愣了一下才非常豪爽地抬袖一擦,引来两道责备的目光。
难得一向迟钝的炙阳也敏锐了一回。浅棕色的眼珠心虚的转了转,他飞快地摸了摸嘴角,确定再没什么可疑的水痕在,才憨笑着将袖子藏到身后去。
枷栖有点无奈的抿了下唇,抬起手就伸向炙阳的头。
然昔立刻一眯竖瞳狠瞪他,还亮出勾牙来示威。
轻啧一声,枷栖果断收回伸到一半的手。他可不是皮粗肉厚的炙阳,指头上还有两个冒着血丝的小小牙印呢。
紧紧地巴住炙阳的手腕,然昔像怕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只有死死缠紧才会有稍许安全感。
嘶的一声倒吸冷气,炙阳连声叫痛。然昔这种勒法,谁都吃不消。
“宝宝,你快点松开!好痛啊!”苦着脸,总是吃苦头的蠢爹爹开始胡思乱想。难道宝宝其实很讨厌他?所以才会骂他咬他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弄痛他?
“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然昔睁着水汪汪不足可怕倒有余的金色竖瞳,可怜兮兮地道歉。炙阳立刻把自怨自艾丢到天边,怜爱地摸摸然昔的头。这个时候,他倒是又不记得怕了。
“我没有生宝宝的气,不哭不哭喔。”
“嗯,我乖,我不哭。”然昔听话点头,乖巧得很。
被晾在一旁的枷栖越看这幅和谐的父慈子孝图越不顺眼,指头上的小牙印又传来阵阵刺痛,令他更加烦躁不耐。
“明天再来,老时间,不要忘记了。”三言两语交代完,枷栖立刻化作一阵青色的妖风远去。
抓抓凌乱的长发,反应永远慢半拍的炙阳对着空气傻笑着点头。
而然昔则突然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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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地回到树洞里,炙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刚睡醒没多久,他竟然又困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怪炙阳。对于一只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懒懒窝在树洞打滚瞌睡的熊妖来说,觅食、修炼和施法,这三样几乎就是他活动的全部内容。
但突然之间,天上掉下个然昔,指使着炙阳又是斗乌鸦又是抓兔子。好不容易喂饱了它,枷栖横插一杠子,弄晕了然昔,又害苦了炙阳。
担惊受怕忧心忡忡,炙阳眼巴巴瞅着昏睡不醒的然昔,吃不好睡不好。短短几天对炙阳来说却像过了半辈子,折腾复折腾,身累心更累,又岂是小小几场睡眠能补得回来的。
挠挠脸颊,炙阳迷迷糊糊的窝进平常睡觉的地方,很快就有轻轻的鼾声响起。
然昔舍不得吵醒一脸疲惫的炙阳,只能郁闷地从他热呼呼的手腕上爬下,翻找到上次吃剩下的烤兔子,大口大口吞进肚子充饥。
烤兔子早就凉透了,味道并不好,但因为是炙阳辛苦弄来的,所以然昔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这么难吃的东西,比起曾经在天界……咦?那是哪儿?
困惑的望着洞顶,然昔想破头也没有再回想起哪怕一丝一毫关于“天界”这个词的事。
果断把这个念头丢开,连打两个饱嗝的然昔慢吞吞地爬回炙阳的手腕上,然后又慢吞吞盘起身子。冰冷的腹部在温热的皮肤上蹭蹭,直令睡梦中的炙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满意地趴了下去,消食兼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然昔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不久,又一道血色流光从它细长的身体上闪过,比起之前那道要明亮鲜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