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涵微笑了一下,道:“是。我很好奇你怎么能查出是我呢?”
原夕争微笑了一下,道:“不知道,我现在只是挨个在问。”
汪涵的脸皮不由轻颤了一下,原夕争轻轻皱了一下眉,道:“你为什么激怒楚暠?”
“兵者谋心也,盐史这个位置能令人富可敌国,楚暠得到这个位置,那么帝座他是坐定了,我这么一散布谣言,他如何能不急。他一急就会出错,一出错……自然就会很多机会。”
原夕争静静地听着,道:“到底是谁杀了原村满门?”原夕争一直做出一副要长谈的样子,这个问得很淡,很自然。
汪涵听了,笑道:“我相信你绝对打听出来,楚暠在那一天去过原村,对么?假如朝庭不是查到这一点,这件案子又怎么会处理成这样不明不白呢?”
原夕争道:“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不太相信楚暠是真的凶手。楚暠性格暴躁,可不是蠢材,不可能会让人抓到这么明显的把柄。”
原夕争很轻地道:“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杀了原村满门?”
汪涵轻笑了一声,道:“能够在一夜之间把雇佣了不少江湖打手的原村灭掉,需要至少三百个以上的强兵,这样的势力不多……可也不少,你这个问题又是在挨个问吗?”
原夕争一双眸子冰凉地看着他,道:“不,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在问你是不是凶手?”
汪涵的嘴唇微动了一下,然后才道:“这个问题回答你,我要多活十年……”
原夕争弯腰,看着他的脸,道:“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不想活那么长!”
“回答我!”原夕争冷冷地道。
汪涵冷笑道:“原夕争,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对我汪涵大呼小叫么?”
原夕争手起掌落,拍在他的肩头,汪涵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的嘴唇哆嗦着,浑身都在颤抖,原夕争淡淡地道:“汪涵,我的耐心有限。”
汪涵先是硬撑了一会儿,就接连二三地惨叫了起来,不过片刻就汗如雨下,原夕争手一拍,他整个似软瘫了一般坐倒在地上。原夕争淡然地站在他的面前,依然是俊秀的模样,但在汪涵的眼里却成了摧毁他一切,索命的魔鬼。
他机关算尽,却终是替人做了嫁衣裳。他叹了一口气,像认命一般抬头看着原夕争,嘴唇动了很久,他手指的轻按了一下胸,吐出了四个字:“德王楚昇。”
“杀了我满门,对他德王楚昇又有什么好处?”
汪涵悠悠地道:“因为楚暠。”他见原夕争轻轻皱了皱眉头,便解释道:“若非如此,你怎肯帮着梁王来对付荣王呢,要知道如今的梁王就算花上他吃奶的力气也别想撼动荣王的一根小指,这样的敌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说着一笑,笑得非常诡异,不厌其烦地进一步解释道:“人人都知道德王楚昇是荣王的跟班,所以便不会有人知道荣王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德王。能让荣王焦头烂额,还能随便送自己盟友一桩礼物,何乐而不为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夕争,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原夕争直视着汪涵的眼睛,隔了一会儿,才非常轻淡地又问了一句:“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一天是族长夫人的寿辰,原村满门都会回去庆贺?”
汪涵不由自主地一愣,他抬起双眼,原夕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他,似乎想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说,你是怎么知道原村人这个习惯的?”原夕争的声音微微沙哑,尽管越来越大雨声中显得不那么明显。
“那天是原氏族长夫人寿辰么……哈哈。”汪涵略带困惑地说了一句,这个时候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只很纤薄白皙的手,只那么轻轻一握便让他忘了自己是谁……
汪涵的脸上便显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原夕争怒道:“你笑什么!”这句只一出口,原夕争猛然省悟到有什么不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汪涵吃力地冲着挤出了一句:“你我不过只有一样差别,就是我走得……比你稍微早一点。”原夕争手一松,汪涵像一条无骨的泥鳅一样滑落在地上,他的眼睛半睁着似乎还在看着原夕争。
这个时候楚因站在窗前在看帘外的雨,曾楚瑜轻轻地站到了他的背后,道:“王爷,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让子卿单独去审汪涵,如果汪涵一口咬定是您指使的,这可如何是好?”
楚因看着窗外的雨帘,淡淡地道:“他不会咬我,因为这不是事实,我是反对他去杀原村满门的……主意也不是我出的。”
曾楚瑜的脸色苍白了一下,道:“王爷是决定要把楚瑜抛出去了,对么?”
楚因低了一下头,再转头,柔和地道:“楚瑜,你虽然说我们是夫妻一体,但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相信这一点,对么?其实,在你明知道我在场,还要授于汪涵杀了原村满门这一条毒计,我就已经能明白唯有你才是与我一体的,你完全站在了我的立场上,没有考虑过你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让我瞧不起,让我鄙视你,让我觉得你过于歹毒而远离你……”
曾楚瑜热泪盈眶,她抬头看着楚因俊俏的脸,她颤声道:“我怕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