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夕争?!”汪涵又惊讶了一下,他上下打着对面的人,道,“怎么,你总算病好了?病好了,就该早一些去梁王府效力吧?!”
原夕争看向他,淡淡一笑,道:“我今天正是来为梁王办第一桩事。”
“第一桩事?”汪涵狭长的眼一敛,道,“你什么意思?”
原夕争手一扬,天空便飞舞起了一片纸张,那些纸看似轻飘飘不着力,但却像飞燕入巢一般轻巧地都落入了汪涵面前的石桌上。
“这是什么?”汪涵拿起纸,看了两眼之后,他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收成了一根针。
“你在昌元十一年辅佐梁王,可事实上,你在之前是荣王楚暠的人。“
汪涵冷笑道:“那便如何,你不知良禽择木而栖吗?”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汪涵,那么你如何解释你这么多年来还在跟楚暠互通消息这件事实呢?”
汪涵一时语塞,不错,他的确一直跟楚暠有来往,并且时不时地给他一点消息。楚因太过薄弱了,这令得汪涵常常会觉得有一些犹豫,因此一点消息换自己今后一点退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更何况那些消息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楚因的软弱,比如他看上的原夕争,这一些都是事实,但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些无关大局的事情。
“原夕争,莫非你想要栽赃于我,说是我要荣王细作的吗?”汪涵笑道。
原夕争摇头,道:“你是德王楚昇的人。”
这一句话出口,一直显得气定神闲的汪涵的脸色变了,但那也不过是一瞬,他咬牙道:“原夕争,你不要信口雌黄!我要到王爷那里去告你!”
雨水渐渐将原夕争手持着那柄折扇打湿了,纸面褪去了,渐渐露出里面伞骨,原夕争微微皱眉似有话说,但手一挥,几根伞骨便到了手中,身形一闪,只那一瞬间四名暗卫便伏尸长亭。
汪涵没想到自己依重的几名实力不俗的暗卫一个照面便被原夕争收拾了,他握着手中的折扇,整个脸都苍白得似鬼,但汪涵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在任何时候都很注重仪表,即便是在这生死关头。
汪涵展开了折扇,强自气定神闲地笑道:“原夕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么?”
原夕争黑曜玉般的眸子看着汪涵,然后摇了摇头。
汪涵不禁心头一松,冷笑一声道:“我虽然曾经是德王的人,但自从跟了王爷之后一直是忠心耿耿,这个王爷心里必定清楚,德王这件事我自会与王爷分说。你擅自将我杀了,你没想过王爷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么?”
原夕争细长的手指轻轻又折断了一枚扇骨,微笑道:“他已经将府里的生杀大权给了我,府里的任何人我都可以处置。”
汪涵大吃了一惊,在他看来楚因就算用了原夕争,也必定是要有所防范的,他万万没有想过楚因竟然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了原夕争,这一点令得他不免有一点手足无措。这会不会根本就是梁王鸟尽弓藏,借刀杀人之计呢,汪涵心中不禁一凛,一时之间楚因的形像在汪涵的脑海中纷至沓来,无数个温和言听计从的楚因叠在一起竟然有一些模糊起来。而他整个人却像掉进了冷窟里。
原夕争似乎没什么兴趣让汪涵好好消化这桩消息,露出了一口皓齿接着微笑道:“你知道我在牢里为什么会答应你那个赌约?”
汪涵咬着牙道:“因为你根本没想过要兑现。”
原夕争摇了摇头,微笑道:“因为我如果要效劳梁王,你就不可能活着,你容不下任何能够超越你的人,杀了你,梁王府才能海纳百川。”原夕争修长的手指抹过尖尖的伞骨,微笑道:“我说了这么多话,够不够时间让德王给你的那些高手们出来?”
“你把他们都杀了?”汪涵震惊,脸色变得如同死灰。
原夕争慢条斯理地道:“你很遗憾他们没来得及卷铺盖走人?”
汪涵浅浅的眉毛抖个不停,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原夕争微笑道:“你知道的。”
汪涵的眼睛看着原夕争,随即嘴角一弯,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原夕争道:“是,你诚实地答一题,我便让你多活一年。”
汪涵打开了扇子,轻轻摇了摇,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呢?”
“京城里梁王将会被封为盐史,这个消息是你散布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