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缵看着眼前俊秀的人,含笑道:“予卿,我们今天便来赛一场,倘若你羸了我,我便放你回去,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原夕争便脸色平常地一口应道:“君子一言!”
李缵眉毛一扬,笑道:“驷马难追!”
柴平笑着递了一个包裹过来,道:“殿下知道你必定不会备有猎装,他让我给原公子准备了一件。”
原夕争也不客气,拿起包裹上楼,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崭新紧身猎服,他换上衣服,又将乌黑的长发束高,才拉开门下楼。李缵看着原夕争从上而下,不禁眼前一亮,原夕争原本长得高挑,现在穿了一身紧身的猎装,更显得人修长俊秀。
李缵微微一笑,道:“走吧!”
既然准备好了衣服,自然马匹弓箭李缵也不会吝啬,马是上好的塞外马,这种马虽不似滇马能负重远途跋涉,但却胜在冲力强,速度够快。
李缵飞身上马,笑道:“走!”他一勒马头,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原夕争只怕他这也是出了一道赛题,连忙纵马急跟,心中有一些隐隐担忧外面的闹市。谁知一冲出客栈门口,却见南朝的衙差两旁肃立,将人群均拦在他们后面,李缵连头也没回就从闹市中急驰而过。
他心中暗骂他招摇,但又隐隐觉得这比乱市当中惊吓到了普通老百姓要强多了。
这一路都是全力奔驰,原夕争喜爱这种纵马急奔的感觉,但由于南朝人宽袍长袖多爱坐马车,平日里也万万不敢如此猎装招摇过市,这一路直奔到外面山里,当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李缵一勒马,笑道:“子卿,我们便由此开赛,这林中我已经玩过几趟,别的不多,就是兔子够多,我们以三炷香为限,谁射到的兔子多,谁便赢,如何?原夕争眉毛轻轻一扬,眼含笑意道:“便依君意。”
两人说完立刻都冲进了林子,冬日里林中叶落殆尽,新芽却还未丰满,因此光线很好,地上的草也不旺,兔子很容易看到。原夕争抉马急驰,抽箭搭弓,箭出兔落,翻身侧骑捡物,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李缵大喜,兴奋地道:“漂亮!”他也不甘示弱,箭箭不落空,论骑马箭术,其实李缵在原夕争之上,可是要论把这些动作都组合起来,原夕争的轻巧流畅却要远胜于李绩。
两人战得不分胜负,三炷香的工夫两人马匹的猎钩上均挂满了猎物。
这个时候坡下似传来了喧哗之声,李缵不去理会,,原夕争却撇头看了—眼,见是一群人在追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罗裙,身上的衣物被树枝荆棘划破了多处,但她全然不顾。拼命地向前逃。
原夕争见她身后的那群人快马越追越近,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李缵欢叫了一声,原夕争掉头见又有一只兔子出现了。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了柴平的信号烟花,以示时间已到,两人不约而同立即抽箭搭弓。
坡下喧哗更盛,似有人在喝令那女人停下,原夕争忍不住又瞥了一下,一瞥之下,却见当前一人张箭搭弓朝那女子射去,原夕争几乎是本能地掉转箭头,一箭射出,将那枝射出的箭射飞。原夕争的箭不但将那枝箭射飞,更将那枝箭一射为二,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前头的女子被此一骇,脚一软摔在了地上。
“何人如此大胆,出来!”
原夕争方才看清楚,当前的一个人正是昨日巧遇过的荣王,不禁皱了皱眉头,转头见李缵已经不知踪影,显然没有要现身做挡箭牌的意思。
原夕争只好纵马下坡,挡在了那女子的前面,在马上淡淡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荣王。”
楚暠也是微微一惊,原夕争在朝堂上巧战李缵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自己的心腹大臣回来对他说南昌帝似乎对原夕争也颇有好感。他没想到原夕争这么快就能引起皇朝对他的兴趣,此等人物若是让他踏入朝政,只怕能很快就能进入权力的中心。
楚暠心中若有所思,一回府,自己的舅舅,当朝的三公之一,宰相陈昂文已经在等着他了。陈昂文虽然年过花甲,但看上去相貌颇为年轻,须发也未花白,这全都归功于他平日极重养生。养生之道第一条,便是戒之用急,他这么急匆匆地来找他,楚暠本能觉得必有大事。
“舅舅,你怎么来了?”
陈昂文道:“你听说原夕争此人了?”
楚暠叹息了一声,道:“这几日几乎人人都在谈论他,我也与他碰过面了,果然是一个人物。“
陈昂文冷笑了一声,道:“知道是个人物,你就不该在后花园里羞辱于他,幸亏没起大的冲突,否则你后患无穷。“
楚暠略有一些不自然坐下道:“舅舅你也未免高抬此人了,咱们府上军师、参赞,哪一个又比他差了?
陈昂文从袖中抽出两份卷轴,道:“这里有两文文卷,你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