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大虞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昭示着这个王朝的骄傲和实力。
裴淼被眼前的场景所感染, 一直飘在空中的心突然沉淀了下来。
他从步辇上下来, 踩着猫步走向前方的太极殿,当他踏上红毯的那一刻, 他能感觉到两边百官对他的态度越发尊敬,仿佛他就是他们精神上的王。
从广场到太极殿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走到一半时, 裴淼抬头看向前方, 视线与顾祁言交汇, 虽然隔了很远的距离, 但对方浅笑的神情和宠溺的目光似乎就在眼前。
裴淼受到了鼓舞, 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脚下的步子更加从容,唇角上翘,下巴微微抬起, 身后的大尾巴高高竖起,穿着精致的礼服,像巡视江山的帝王,一步一步走向太极殿,将猫的骄矜和国师的尊贵展现地淋漓尽致。
太极广场上一时只听到鼓声和钟声,肃穆庄严。
在裴淼接近太极殿时, 福公公从玉阶上下来,弓着身,神情恭敬地将他引到殿前的一处观台上。
观台由阶梯盘旋而上,足有两米高,台子并不开阔,只能容纳两只猫的大小。
裴淼站在下方,抬头估量了下台子和地面的高度,纵身跳上观台,只两个跳跃,就稳稳地落在了台子中央。
身姿轻巧,动作熟练,可见平时没少练。
他转了个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庆隆帝一群人,自从变成了猫,他很久没用低头的姿势看过人了。
裴淼的视线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顾祁言身上。
只见二殿下一改往日清冷的形象,唇角微不可见地挂着一抹笑意,阳光从他的斜上方打来,透过他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但眼底的宠溺和骄傲却怎么都掩盖不掉。
他今天穿了皇子服,一身浅黄,半高的领子上绣着繁复的蛟纹,外罩一层白色的轻纱,上面肩部绣了同样的纹路,腰际是和衣服同色的腰带,用金线勾勒着图案,斜侧垂下淡黄的丝绦,上面缀着白玉雕刻的玉佩和珠子,如瀑的黑发垂在肩头,顶上戴着金色小巧的皇子冠,简单贵气,只发冠中间点缀着一颗碧玺,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衬着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整个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禁/欲之中带着优雅和贵气,让人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眼睛。
饶是裴淼在前世看惯了各色的美男,也不禁要为顾祁言的颜值点赞。
看愣了的国师大人傻傻地站在观台上与二殿下对视,甚至不自觉地伏低了身子,伸长脖子想更凑近看清楚一点,一人一猫交汇的视线仿佛能擦出火花来。
庆隆帝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使了个眼色给福公公。
福公公会意,走近观台一步,小声地提醒:“国师大人,请您面向百官,礼部尚书要开始宣读祭文了。”
历代国师的祭天仪式都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在太极广场上告天,向天下宣布国师的身份,第二部分是游城,让普通百姓瞻仰国师的风采,第三部分是登塔,这是最重要的环节,国师将会和他选中的人一起登临苗塔,共同瞻仰前几任国师遗留下来的瑰宝。
这是昨天几个礼部官员都告诉过裴淼的事,一再提醒他不要忘记,而如今,他却在观台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看顾祁言看入了神。
果然是美色误喵!
裴淼脸一下子就红了,目光飘忽地背过身去。
因为站的高,太极广场上所有的场景都被他纳入眼底。
太极殿的正前方有一座祭台,台前放着一个方形的青铜大鼎,上面插着几柱清香,正袅袅地冒着青烟。
鼎后站着一个人,身穿一品文官朝服,蓄着美髯,温文尔雅,从身边的一个官员手里接过祭文,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长帛打开。
念的什么裴淼听不太懂,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冗长枯燥,听得他都快要睡着了,但配上尚书大人清朗肃穆的声音,又让他觉得这篇祭文是个很牛/逼的存在,只能叹一句:“不明觉厉!”
祭文念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当太阳高悬时终于结束,文武百官再次叩拜山呼万岁,随后才有序地退到一边。
远远地看到几驾马车“嘚嘚”而来,最前面的车辇御顶华盖,奢华贵气,从裴淼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小型的房车,马车每行一步,车辇上垂挂着的玉石就“叮当”作响,贵不可言。
看这车辇的颜色和车后的排场,应该是给庆隆帝和皇后坐的。
在这架玉辇之后,是另一驾稍微低调一点的车辇,以月白为主色调,车辇上依旧镂花镶玉,贵气之外还添了几分仙气。
最后一驾车辇以红色为主调,比前面的两驾要简朴不少,但依旧可以看出是皇家出品,光前面拉车的三匹宝马就是世间难寻的良驹,气势非凡。
几驾马车在太极殿前停下,庆隆帝携手皇后率先进了第一驾马车,剩下两驾不用说就是给几个皇子和国师的,但裴淼拿不准哪一驾才是给他的,毕竟昨天根本没人跟他说。
裴淼看看马车又看看顾祁言,一咬牙,直接从三米高的观台跳了下去,并精准地投入到了顾祁言的怀里,被对方一把抱住。
“喵~”
裴淼仰着小毛脸叫了一声,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一点,表情严肃又认真,但配上那软绵绵的小嗓子,依旧能萌人一脸血。
一直在底下偷看的文武百官们纷纷用袖子擦鼻血,纷纷感叹:“国师大人不但身手了得,就连卖萌功力都如此深受,实乃大虞之幸。”
顾祁言抱着裴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几个皇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直接走向了第二个车辇。
他身后的小豆子立即跟上,边走边捂嘴笑道:“国师大人,您这是在邀请我们殿下和您同车吗?”
裴淼不明所以,转头奇怪地“喵~”了一声,一双猫儿眼疑惑地看向顾祁言,然而对方却但笑不语,只是嘴角又上扬了两分。
旺财小步上前,低声地跟裴淼解释:“主子,历来国师都是单独坐第二驾车辇,但如果国师大人愿意,也可以和选中的皇子共坐一辆车辇。”
原来是这样。
裴淼恍然大悟,顺从地被顾祁言抱上了车。
这辆车辇就像小型的起居室,撩开三层的青缎幨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铺着月白绣金锦缎的坐榻,上面还放着两个同色的靠背。
坐榻前方是张金丝楠木的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具,但放置的地方都设置了凹槽,防止马车在移动时会不慎泼出茶水。
车辇底下铺着长绒地毯,暗棕的颜色,踏上去软绵绵的,落地无声。
裴淼差点被这驾豪华型的马车给闪瞎了猫眼,新奇地从顾祁言怀里跳到了坐榻上,爪子撩撩靠背又碰碰茶几,不断地啧啧称奇。
顾祁言失笑,走过去将小猫捉进怀里,用一只手轻轻地揉着猫肚子。
作为一个已满五个月的小公猫,裴淼的肚子上已经长了一层小脂肪,这倒不是因为裴淼吃太多长小肚子了,而是公猫天生的特征。
顾祁言捏着这层软肉,脸上神情不变,但眼神更加柔和,他一边享受着猫肚子的柔软,一边摸索着国师大人的高/潮点取悦他,没过几分钟,怀里的小猫就投/降了,软成一滩肉泥摊在他的大腿上,两条后腿打开,露出了最脆弱的猫肚子,舒服地眯着眼“呼噜噜”。
马车垂下的幨帷隔绝了外面射进来的探究目光,文武百官们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微“呼呼”声,那是小猫被满足后才会发出的声音,可见国师大人在马车里和二殿下玩的有多么开心,那小声音简直勾心挠肺的。
他们也好想跟国师大人坐同一辆马车,然后在马车上把国师大人抱进怀里,对他这样那样,让他发出同样舒服的“呼噜”声。
然而,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