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少年推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喂!!”
三分钟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格兰穿着一套普通的淡白色休闲服,圆领如同拥有一个妙龄女儿的母亲严密而挡着精致的锁骨。外套长袖正好能隐约看到雪白手腕上微微凸起的骨头,裤子就更不用说了,连同蓝色的运动鞋遮得不露分寸。
他看起来很瘦,袖口和裤腿空荡荡地垂落下来,几缕风中仿佛能窥探到瘦骨嶙峋的脚踝。但高挺的身杆又让一切看似理所当然。
就连他站在窄小逼仄的空间里,都仿佛本该如此。
如果在除去这些有的没的说不清的情绪,最直观地跳上人脑袋的,应当只有最简单的描述:
好看。
这个好看的青年侧了侧脑袋,居高临下地看向不开心地坐在门口的少年。
“这是什么,好香啊。”
他神色中透出的轻松自在让肯尼亚瘪瘪嘴,一边痛恨自己不争气一边把花往他的手心放。
“茉莉,还有栀子花。”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花了。”
在大规模以模拟环境种植的时代,什么时候看到什么花都不是值得奇怪的事了。然而任何美丽脆弱的事物都无法在浸透鲜血和哀嚎的战场生存,时隔数年,身为最高将领的格兰都没有好好静下心来这么仔细地“观察”一朵花了。
他的手指从花瓣边缘开始摩挲,指腹小心翼翼抚摸过粉嫩的花心,那种无法描述的柔嫩和小巧让他有些畏缩地顿了顿,然后才渐渐地用指尖描述出它完整的模样。
肯尼亚坐在边上看着他的侧脸。不得不说,一个英俊的人每一个角度都是完美无瑕的。他轮廓深刻的侧脸就像那些贵族们狂热的艺术画像一样,神秘中带着宁静的美好,那份被画笔晕染开的安宁和平被包裹在厚重的画布下,等待着某一天被注定的那个人揭开。
……
不过,两朵花就能开启这个秘密,总觉得很不爽呢。
“格兰。”
“嗯?”青年措手不及,被少年调皮的手带得在叶子上重重一掐,一点新鲜汁液顿时充入圆弧指甲,害的他心口一跳。
“肯尼亚!”
少年笑声飞扬。
“花瓣而已,你以为是婴儿么?”
“……”
虽然很想把这个调皮的小鬼抓起来打屁股,但把花种下去还需要他的帮助,格兰决定暂且放过他。
“左边,对再左边一点就是靠近墙面有块狗尿形状的那……啊不对不对歪了!”
格兰:“……”他放下手上的小铲子,注意不让自己踩到旁边的花。
“肯尼亚。”
“嗯嗯?”少年心不在焉地答应。
青年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我是个瞎子啊。”
少年无辜地看着他,看到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才发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我知道啊,可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因此同情你,对你区别对待。”
格兰飞快接上:“不不,你还是对我区别对待吧。”
肯尼亚一滞,刹那间喷笑了出来,格兰摇摇头,也跟着忍俊不禁。
两个人在大热的太阳底下傻笑了好一会,还是格兰先恢复镇定把花随手种在土地里。他连挖带刨,两只手上都是泥,又把手上的泥土分散在脸上头发上衣服上。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谁家还热衷泥土游戏的孩子一般。
肯尼亚坐在台阶上支着脑袋看着刺目光芒下他眼中流光溢彩的喜悦,点评:
“笨蛋。”
“你知道你身上都是泥么?”他喊。